。下官这就去了。”

卢楚说罢，便于干阳殿前戍卫中挑出一千骁勇，直奔北面玄武门，及至门前，却见玄武门已然下键锁闭，戍门之士，业已调往重光门去。卢楚手中没有门钥，眼下出不了玄武门，情急之下，便于门前喝骂起来。这一骂还真骂出门楼上一名内侍，他乍见卢楚麾军前来，吓得魂飞魄散，只伏在地上连呼饶命。十万火急，间不容缓，卢楚无暇责罚那名内侍，只是厉声质问道：“玄武门为何紧锁？门钥何在？”内侍回道：“适才得鲁公之令，锁闭宫门。门钥正在长秋监段瑜段大人处。”卢楚说道：“段瑜何在，速传他来见我！”内侍说道：“适才此门戍卫得令前往重光门御敌，走得仓促慌乱，段大人亦于那时不知所终。”谁料到这节骨眼上竟然出不了玄武门，卢楚气急败坏于左右说道：“还愣着做甚，赶快去寻段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寻出来！”

这一头卢楚正四处搜索段瑜，另一头重光门前，王世充亦未停歇。尽管重光门两扇铜门重逾百斤，又有费曜着戍卫堆积杂物堵于其后，但也不经王世充军接二连三冲撞城门。及近平旦，前后砸碎十余根冲木，重光门铜板终于不堪猛击，应声而倒，内城宫门大开，王世充又将手一挥，宇文博、董浚、跋野纲等相继麾军涌入内城，即于宫中禁卫战作一团。

乱阵之中，费曜正见王世充于不远处仗剑临军指挥，便想擒贼先擒王，只见他不顾一切，奋袂挥刀，闯出一道血路，直杀到王世充面前，举过丈八大刀便斫王世充头顶而去。可正此时，忽然一道灼目金光掠过，一柄重杵横空而至。眨眼之间，但闻铿锵一声巨响，刀杵相交，星火四溅，大刀犹似撞着铜墙铁壁，已被硬铮铮弹回，而费曜只觉双臂一麻，虎口剧痛。来者居然有如此神力，费曜愕然吃惊，再定睛细看那人，一身灿甲，金刚怒目，直如天将下界，盛气凌人，此人他倒也认得，正是宇文博。

费曜认出宇文博来，自知不是对手，正待拨马而走，可宇文博前招未尽，后招迭至。他呼呼又是接连两杵过去，连扫带砸，疾如飞飙，壮如霆雷，不容人有丝毫喘息时分。费曜既走不得，只能举刀相迎，方勉强挡下两杵，便已不堪重负，只见宇文博挺身仗杵往前一捅，砰一巨响，杵头正中费曜当胸，捣碎护心铜镜，又将他给撞下马去。边上数名士卒乍见敌将落马，立刻跃上前来，围住费曜，乱刀齐下，一口气将其剁死于地。

主将授首，余众无心恋战，未多久即被杀得或死或散。王世充稍整军马，正待再进，董浚前来传报道：“主公，据闻元文都挟制陛下于紫微宫干阳殿中，陈兵自守。”王世充思索片刻说道：“传我将令，兵分两路，一路攻兴教门，一路攻太阳门。只消突破此二门，便可将紫微宫围住，定要教元文都那厮插翅难飞！”说罢他分于董浚、跋野纲百余人，令其转攻兴教门，而后，他又亲自领兵直奔太阳门杀去。内城禁军虽众，但事发仓促，元文都又处深阙之中，统领传令不便，诸将只能各自为战，闻得哪里起了杀声，便往那里奔走，慌乱一团，军势亦被化整为零，这如何能敌得过王世充军。但见王世充麾下一群江淮骁士涌入内城，猪突豨勇，搴旗斩将，乘胜进击，势如破竹，至拂曙时分，将敌逐一击破，终抵太阳门下。

而元文都闻得紫微宫外争斗喊杀之声越来越近，知道王世充已然突破内城，可前往外郭求援之人又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看来如今难以指望庞玉、霍世举等外郭驻军，还是得设法自救为上。元文都正心急火燎却又一筹莫展之时，却见卢楚灰头土脸，引兵回到干阳殿前。两人再遇，元文都一脸错愕，即刻上前问道：“卢大人缘何引军去而复反？莫非不敌王世充那厮？”卢楚嘟嘟囔囔骂道：“玄武门下键闭锁，阉人段瑜携门钥而遁，下落不明。我等求钥不获，寻不见段瑜，又闻知重光门告破，贼兵再攻太阳、兴教二门来，故此只得返还，另图良策。”宫内禁军节节败退，只教元文都悲从心起，禁不住仰天长叹，怆然呼道：“王世充凭千余人发难作乱，我军数倍于人，竟无一可御敌者，莫非真乃大隋气数当尽，天之所弃，人不能兴！”说话声中，他已是涕泗横流，血泪盈襟，这模样教卢楚见了，也是凄凉不堪。但如今生死攸关之际，亦不是伤悲感慨之时，卢楚寻思半晌，又说道：“鲁公，太阳、兴教二门不似重光门坚实，据门而守并非上策。依下官之见，不如杀出门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与贼人决一生死！”元文都一犹豫，随即又问道：“王世充正攻哪一扇门？”卢楚答道：“据太阳门守将田闍，田锡兄弟禀，王世充正在此门下。”元文都哼了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往太阳门方向一指，厉声说道：“好，传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