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起成山。”
公孙贺自少时就跟随在皇帝身边,他的一生,无论是求学,娶妻还是立业,都是由皇帝一手包揽。
这些令人羡艳的好福气,他全都接住了,且多年如一的保持着清醒,他的几十年看似简单,却也不是靠当好人就能做到的。
无论是对时局还是皇帝,他都有一个算得上清晰的认知。
他并没有什么野心,而是安于平常,能一直守着一个妻子过日子,也能在一个职位上一干就是十几年,总是以不变应万变。
而在他心甘情愿地踏上绝路前,他最后留给外甥的礼物,是学会忍耐。
“去吧,不要要轻易地让自己陷入险境,学会忍耐,有太多人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你身上,不要让我们失望。”
于是刘据离开了,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这之后,他只是看着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每天忙碌地去寻找那棵或许有毒的救命稻草,为此还遭到了姐姐阳石公主的埋怨。
“刘据怎么就顾着自己呢,果然和皇上一样自私。”
椒房殿中的宫婢被清退,可以让阳石公主在这儿对母亲诉说自己的不满。
而母亲作为皇后只能不言不语,不拦她,脸色却渐渐地沈了下去。
阳石公主发现,更气了,郁郁道:“您从不耐烦我说刘据的不好。”
“你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还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吗。”接着皇后给她下了通牒,“我传了信给你的丈夫,不久他就会到长安,你必须跟他回去。”
“我不愿意。”阳石公主哭着说,“您别赶我走。”
这次,皇后却不再吃她这一套,“你必须离开,这次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
“我不!”阳石公主愤怒了,她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椒房殿。
即将离开未央时,仆从问他是否要回公主府,她否决了,最后到的地方是关押她表弟公孙敬声的地方。
阳石公主悍名在外,一般没什么人想和她起争执,可今天,却有了苏文这个不长眼的。
他是代皇上来探视公孙敬声的,不知是皇上给的意思,还是他自作主张。
兴师问罪时,总是有意无意攀扯皇后太子,对他,敬声只是开始还算有礼。
阳石公主进去时,正好听到他问,
“你依仗是皇后的外甥,娇纵不法,可知错吗。”
“呵。”敬声混不吝地笑笑,“我仗的明明是我爹,再不济皇上对我也不错,皇后久居深宫,倒也管教不到我。”
“那你贪污巨资,还有别的隐情吗?”
“什么?”公孙敬声不耐,“这也叫多吗,你是个太监有所不知,这些不过我们这样的子弟洒洒水罢了。”
“你!”
“你什么?”听了半天的阳石公主从暗处走了出来,语气阴鸷地吓人。
还没等苏文见过,她一个耳光就招呼上去,且非常之用力,把人脸打的一下就肿起来了。
苏文气急败坏道:“公主,你怎能如此。”
“你都叫我公主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如此,我就仗着托生的好,不满意可以去找皇上为你做主。”
说完,她挥手让苏文混蛋,苏文无法,只得咽下这口气。
眼中的苍蝇走了,阳石公主终于有功夫正眼瞧公孙敬声,她是因为担心来的,可开口就是下刀子,“你贪污不法,还被发现了,简直蠢死,拖累亲长,真是废物一个。”
被骂了一顿,公孙敬声却也没生气,甚至还笑了两声,“你真是嘴硬心软啊,姐姐。”
“别叫我姐姐,你恶心死了。”
“好,公主。”公孙敬声从来顺着她,“谢谢您来看我。”
阳石公主不说话,可敬声却不在意,他继续问:“什么时候和丈夫回封地呢?”
“我不回。”阳石公主皱眉,“我回不回去,究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为你好啊。”公孙敬声喃喃道。
这下可触到了阳石公主的霉头,她转身就走,只是转过身的一刻,他听到公孙敬声的声音。
“公主,其实我一直还……”
“呸”阳石公主不让他说完,骂道:“没耽误你娶媳妇,你都把她拖累死了,混蛋。”
骂完,她就离开了,公孙敬声则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说:“可别是最后一面,这样就被她骂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