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
一身量中等,头发花白的老花匠,犹豫片刻后,敲开了秦绿儿的门。
秦绿儿看到他的瞬间,瞳孔缩了缩,是那个混进来准备行刺的怀柔人。
她心中暗骂。
长得倒是一副老实相,若非这些天她一直派人盯着,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个憨厚的老农。
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行刺殿下,等着吧!
“怎么了?”
秦绿儿秀眉轻挑。
怀柔人笑得十分和蔼,道:
“秦姑娘,小的这几天给梅园浇水施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盼得梅花开了!不如……请殿下移步看看,快到年下了,也好讨个赏不是?”
闻言,秦绿儿垂眸,敛去眸中的神色,淡淡道:
“也好吧,殿下这几日一直念着要赏梅,不过待会儿有客人要来。”
闻言,怀柔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谁要来?”
“好像是河南来的富商……啧,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就在梅园侯着,我去请殿下。”
怀柔人闻言,放下心来。
来的只是个商人而已,来一个他就杀一个,来两个他就杀一双!今日他就要为公主一雪前耻,杀了秦立那个废物!
他笑眯眯道:“哎!好,好,那小的先去梅园准备着。”
目送着他走向梅园后,秦绿儿快步离开。
此时,秦立正端坐在椅上,眸中明暗不定。
听到秦绿儿进门,他抬眼道:“孙英走了吗?”
秦绿儿点点头,尽管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秦立要把孙英支走。
她紧张地看着秦立:“殿下,那怀柔人请您去梅园。他屋里被褥下的匕首也不见了。”
秦立挑眉,果然是今天动手。
“哦还有,孙公公方才差人报信,说圣上正往这边来了。”
“孙连芳果然靠谱,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深得宠信,果然有两下子。”
想了想,秦立又道:“他是按我的话做的吗?”
“殿下指的是梅花吗?应该是吧。”
秦立点点头。
梅花是原身的生母宁嫔亲手栽种的。
而那怀柔人在六皇子府,明面上的身份就是花匠。
让孙连芳用梅花将魏皇请来,于情于理都合适。
但愿那怀柔人能大胆动手,否则可惜了自己这些谋划!
“对了,父皇是穿的常服吧?”
见秦绿儿点头,秦立轻声道:
“那就好。看好门,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
两人正说着话,魏皇扮作富商模样,身后跟着家奴打扮的孙连芳,说说笑笑地进门了。
秦立立刻变换神色,又惊又喜,赶忙行礼迎接:“爹,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魏皇愣了一下,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欣然默认了这个称呼。
最是无情帝王家,尽管是自己的儿子,也是先君臣后父子,这么多年来的勾心斗角,竟让他险些忘了舐犊之情。
若不是这身龙袍,他何尝不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父亲?
“快起来,地上凉。”
魏皇眼眶微湿,将秦立扶起来。
“殿下,院中的梅花开得可好?”
孙连芳站在魏皇身后,笑眯眯地说。
说起梅花,魏皇心中柔软了些许,道:“梅园在哪边?”
“那边。哎等等,爹……”
魏皇正要抬腿时,又被秦立拦住。
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纳闷道:“做什么?”
那梅花不会是让这臭小子养死了吧?!
这可是宁嫔留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东西。
眼看魏皇要发怒,秦立赶忙道:“怎么会!儿臣一直命人精心养着,开得十分艳丽。”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
“儿臣想请四哥来,父皇意下如何?”
请秦明来,就是为了“通知”秦明,魏皇来了。
或者说是让魏皇以为,秦明知道他来了。
闻言,魏皇脸上露出笑容,道:“难得你们兄弟和睦,去请吧。”
“绿儿,找人去请四殿下!”
说完,秦立便带着魏皇,连同孙连芳一起,往梅园走去。
梅园红梅如云,在某株不起眼的梅树后,怀柔人从怀里缓缓掏出匕首,刀刃在雪色的映衬下闪过寒光。
……
秦绿儿这边,低头应下后,找到了门口的昏昏欲睡的门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