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给不给。”
天光大好,似乎昨夜的种种都不过是一场幻梦。那个万水千山之外的青年,也只不过是自已思乡情切之下幻想出来的。
可是这个梦未免太长了些。
史密斯先生的课依旧非常难熬,老先生操着一口绅士伦敦腔,优雅地对古罗马史侃侃而谈,徐沨台开始后悔答应陪安德烈来上这节课了。
“徐!”
安德烈在私底下偷偷戳了戳徐沨台,“你上社会学的时候那么积极,怎么每次来上历史课就困成这个样子?”
徐沨台扶额,强行撑起头来,被安德烈猛地灌了一口葡萄酒,上头的味道一下子蹿红了青年的脸。
“安德烈!”徐沨台咬牙切齿,“昨天咖啡今天酒,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捶你啊!”
安德烈捂嘴偷笑,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哎!别生气嘛,你昨天做梦还说梦话了声音可大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他们。”
徐沨台瞠目,“我说什么了?”
“圆圆~”安德烈拙劣地模仿着,“是你女朋友的名字?”
他夸张地笑起来。
可是随后飞来的粉笔头让他立刻笑不出来了——满脸络腮胡的史密斯先生严肃地看着他,并且把手中断裂的粉笔对准了他的额头。
“安德烈先生,你的态度给我一种非常自信的感觉。请问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pederasty这个词和vase之间的关系?”
“呃……西葫芦?”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安德烈四处乱瞟寻求着答案。
“如果你不知道,请翻开书认真阅读。”史密斯先生说道,“徐先生可以帮他回答一下吗?”
徐沨台站起身来,“在中国,有一种特殊的职业,类似于歌剧演员,叫做京剧。由于女性是不被允许进戏院的,所以剧目中那些女性角色只能由长相清秀、嗓音条件较好的男子来演绎。”
“也就由此衍生出一些以乾旦为主的行业,供上层阶级消遣娱乐。”
史密斯先生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
“与今天的性别取向不同,古罗马的性行为可以分为被动和主动。男性的社会偏好行为是积极的;被动部分与女性对齐……”
史密斯先生一边讲课一边朝讲台上走去。
“徐!”
安德烈用书本遮挡着探出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平时也不听课啊!”
徐沨台不想搭理他,丢下一句“家学渊源”就睡了过去。
其实他并不困,就是有些怀念清晨那个朦胧模糊的梦,想要再见一面梦中那个熟悉却陌生的人影,自已似乎在冥冥之中就欠了他什么。
自已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这么无情地离开。
故梦阑珊,和这个在空气里飘着水气,隐约有几分煤渣味的城市大不相同。
那人在一道清雅俊秀的江南烟雨里,月白袍,少年容,明目昭昭,等待着他……
不想了,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