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关于盖里斯的。
由于现如今居伊被作为人质困于萨拉丁之手,巴利安也同西比拉达成了交易。
“他要退位、必须退位。”
西比拉的面容苦涩,却也只能点点头。
……
时间一天天过去,耶路撒冷缺乏卡拉克城那般的险峻地势。
在攻城的器械都已经完备后,萨拉丁的军队从耶路撒冷城的北门大卫塔方向,还有西北边的大马士革门方向,一同发起进攻。
伴随着密集的箭雨,萨拉丁的战士们推着沉重的攻城车和攻城塔,向圣城逼近。
六天的时间里,城外的地面被鲜血染红,反复上演着惨烈的攻城战,每一次攻城都以萨拉丁方的重大损失告终。
最终,在法兰克人欣喜的目光中,萨拉丁收起了王帐,随即在他们绝望的恐惧中,向橄榄山方向重新扎营。
橄榄山位于耶路撒冷东部,这里缺乏出击的大门,难以高效破坏萨拉丁的攻城器械。
法兰克人只能无助地看着萨拉丁无视他们的存在,准备着大量的攻城器械,眼睁睁看着他派出工兵挖掘地道。
弹射式投石器、配重式投石机和牵引式投石机,接连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些混有硝石与煤油的密封陶罐,将天火投入城中。
数百公斤的碎石,劈天盖地砸落在城墙。
萨拉丁的工兵们,在耶路撒冷的城墙下挖掘出相当大的空间,在里面支起木头,而后浇上煤油。
伴随着一点火星,烈焰烧在了城墙下。
那么支撑地道的木头,随之一齐崩塌,上面的城墙也一齐崩塌。
真正的血战,也由此拉开序幕。
巴利安领着那些册封不过半月的骑士,用自己的身躯与刀剑顶在了城墙缺口。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绝望的气息。
教士们赤脚环城游行,向主发出最后的祈祷,城中的妇女将孩子的头发浸入冷水盆中,然后将之剪掉,他们企图通过这些这些忏悔,消除天父的愤怒。
耶和华定意拆毁锡安的城墙;他拉了准绳,不将手收回,定要毁灭。他使城郭和城墙都悲哀,一同衰败。】
夜间每逢时辰开始,要起来呼喊,在主面前倾心吐意如水。你的孩童在街头上挨饿昏厥,你要为他们的性命向主举手。】
妇人岂可吃自己所生、所抚育的婴孩吗?】
耶和华发怒的日子,无人逃脱,无人存留。我所摇弄所养育的婴孩,仇敌都杀净了。】
——《耶米利哀歌
当两日后的黎明来临时,巴利安孤身走出耶路撒冷城。
在他面前是萨拉丁的撒拉逊人大军,在他身后是坍塌的城墙,是落幕之国的都城。
巴利安独自一人直面千军,他身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彻底掩盖住罩袍本身的色彩了。
晨曦洒在他身上,替这孤寂之人带去一缕圣神的祝福。
他是在同浪潮搏击,同伊斯兰世界为敌,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的罪人,祈求着天父的宽恕。
所有人都知道他必败无疑……
因他不是那天父的儿子,不能将世人的罪累在自己身上。
“萨拉丁!”巴利安狂怒着大吼。
“够了吗!你还想要更多么!”
“我不介意再沾染更多的罪孽!杀上更多的人!”
然而,千军不曾应答。
他们只是默默审视这这位耶路撒冷城的捍卫者。
这些日子里的惨重代价,已经迫使萨拉丁麾下的这些骄兵悍将学会了尊重。
萨拉丁在他的亲卫护送下,来到了巴利安面前。
“我若说,你们的血,还不曾流够,你是不是会继续顽抗?”
与沐浴鲜血的巴利安相比,萨拉丁衣装整洁,干净的不似身处战场。
面对苏丹的提问,巴利安扯出一个笑容,面上的伤疤为之扭动。
“投降吧,巴利安,我能确保你平安无事。”
巴利安依旧是摇了摇头,这远远不够、他不是为此而来的。
“那、再加上你们的那位女王?”
巴利安啧了一下,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不够,远远不够,我希望的是城中法兰克人都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那你们欠下的债谁还呢?”
在这清晨的微风中,遍地的尸体染红了天际,萨拉丁的一句言语,唤醒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