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扒着门缝偷看，手里攥着二十张伪造的报名表。

"第七车间林翠花报名小品！第八车间王美丽报名诗朗诵！."

“第九车间..”

他突然被个大妈拎着耳朵拽出来。

"小兔崽子！"食堂王婶挥舞着炒勺。

"翠花是我闺女，她都嫁到省城三年了！"

“你们造假也得有个限度！”

说着瞥见报名表最后的小字，炒勺咣当掉地："评委打分，第一名奖金十万？"

王婶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精光，皲裂的手掌"啪"地拍在结冰的桌面上。

"给俺闺女报三个节目！孔雀舞、诗朗诵外加胸口碎大石！"

“我让她明天从省城回来！”

唐浩有些激动，指着报名表上方的大字。

上面赫然写着：

“获得奖金的同时，第一名也可和厂长共进晚餐。”

王婶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个嘛...这个就算了！”

五分钟后，报名处排起长龙。

第七车间女工集体报名《劳动号子disco》。

领头的张姐特意换上压箱底的的确良工装裙。

锅炉房老王把鹦鹉染成七彩色，准备表演《安全生产rap》。

连看门大爷都贡献出珍藏多年的霹雳舞磁带。

这时，厂长办公室。

“你真是平亿近人，多才多亿！”

林天看向严寒，由衷地赞叹道。

其实严寒一开始说第一名奖金五十万。

被林天拦住了，他只需要部分人报名，可不要所有人都报名！

严寒这时笑着回应：

“你的方法好！”

“加点奖励果然不一样。”

林天谦虚地摆摆手，“那是队长教得好！”

见二人商业胡吹，孟东凡强忍呕吐的冲动。

晚会定在后天晚上，很多人都有疑问为什么不给彩排时间。

严寒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掏出红色钞票。

参赛者都可以获得二百参与奖，就这样堵住了众人的嘴。

唐浩蹲在暖气片旁，看着汹涌的人潮吞没了报名处。

第二天。晚会现场。

人文化宫穹顶的鎏金五角星蒙着厚厚蛛网。

二十盏老式追光灯在钢架上摇晃。

舞台两侧的霓虹灯管拼出"建厂三十周年晚会”。

经费有限，"会"字上面的笔画时明时暗。

顽童用荧光笔改成了"犬"字。

褪色的猩红幕布洇着可疑油渍。

每当鼓风机吹动，就飘出红烧肉混着硝酸铵的古怪香气。

"第七车间林翠花准备上场！"

场务的破锣嗓子惊得唐浩手一抖，假睫毛掉进张姐的蛤蟆镜里。

他手忙脚乱地去掏，却被镶满水钻的裙撑卡住了脑袋。

林天拽着他的后领把人拔出来，顺手往他怀里塞了个保温杯。

"周明明送后勤部美美的定情信物，等会假装摔倒泼他一身。”

"杯口隐约飘出芥末混蒜泥的刺鼻气味，沾上能臭三天。"

“里面还有荧光粉！”

“最主要的是，沾上让洗不掉。”

“他天赋再能躲，身上沾满了绿色，这样我们就好逮他了。”

"为啥又是我？"唐浩忍不住抗议道。"

"因为..."林天突然露出坏笑，从身后拎出件亮片旗袍。

"老大让你压轴，穿着这个去台上表演。"

“不然他就在大庭广众下，播放你的视频！”

说着把衣服拍在他胸口，水钻硌得唐浩龇牙咧嘴。

另一边，观众席阴暗的角落里。

周明明缩在第七排角落，貂皮大衣内衬缝满镜面碎片。

他紧盯舞台侧幕，手里镀金保温杯微微发烫。

"下面有请特别嘉宾！"

主持人孟东凡故意打翻香槟塔。

琥珀色液体顺着地板缝隙流向观众席。

周明明突然跳脚——他锃亮的鳄鱼皮鞋正在滋滋冒烟！

"老子的貂！"他惊恐地发现皮毛染上不明液体。

空气里弥漫着奶奶特制化纤溶解剂的味道。

追光灯骤然亮起。

浑身沾满荧光粉的透明人影在光束中扭曲成一根人形荧光棒。

"抓住那个会发光的油条！"唐浩大喊道。

周明明挣扎间疯狂逃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