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的街道上,冷风卷着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
洁姑裹紧身上已经变得灰扑扑的蓝色棉袄,低着头快步走着,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妈的,今天算是栽了!”她咬着牙,恨恨地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
石子“啪”地撞在墙上,弹进路边的臭水沟里。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
还早着呢!
这大早上的,她失败了!
洁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算了,接应估计是等不到了,她回赖萍村,再重做打算!
洁姑转身离开,朝西南方向而去。
越走越生气,昨天还是坐车来的,这会儿得靠双脚了吗。
想到这里,洁姑忽然停下脚步。
昨天,她让刀疤脸把车开回去,就是去统筹安排人手的——
洁姑皱起眉头,这才惊觉,刀疤脸昨天开车回去后,然后就彻底失联了。
难道他出事了?
洁姑看着前面的路,越想越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又转过头,看向门宁看守所的方向。
想到刚才跳下来时,林孝荣和白糖那没出息的求饶声——
“林孝荣和白糖那两个废物,肯定把什么都招了!”
洁姑低声骂了句,心里慌得不行。
门宁的警察要是顺藤摸瓜查到叶老三那儿——
那她现在回去,不说是不是自投罗网,就是叶老三,都不会让她好过的。
洁姑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风越来越冷,姑站在街角,犹豫不决。
冷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可心里的焦躁比寒风更刺骨。
便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妇人吸引住。
那妇人身形臃肿,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提着一个竹编的菜篮子,正站在街边的通知栏前,仰头看着上面的告示和通缉令。
洁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不对劲……
那妇人的站姿太过挺拔。
寻常农妇劳作一天,哪还有力气把腰杆挺得这么直?
她的脖颈处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粗糙的衣领形成鲜明对比。
更可疑的是,她挎着菜篮的右手--虎口处隐约可见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握枪才会留下的痕迹。
这哪是干粗活的妇人?分明是乔装的——
“装得倒是挺像。”洁姑在心里冷笑,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勃朗宁。
她的脚步轻得像只野猫,借着街边杂货摊的掩护慢慢靠近。
管你是谁,先下手为强!
十步、五步、三步……
就在洁姑即将出手的瞬间,那妇人突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洁姑看见一双漂亮又清纯无害的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现在非常得凶狠
洁姑心里一惊,暗叫一声:“就是现在!”
可她还没来得及抬起枪口,那妇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洁姑脸上,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这一巴掌力道大得惊人,洁姑整个人都被打得偏过头去,嘴里顿时泛起血腥味,她抓着手里的枪也掉了出去。
勃朗宁“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
洁姑瞪大眼睛,立即爬去要捡起。
妇人的动作更快,抢先她一步,弯身捡起枪。
“哟,是把好枪。”妇人的手指灵巧地一挑,勃朗宁在空中翻转两圈,被她稳稳接住。
她单手转着枪,金属部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看回洁姑:“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妇人手里冰凉的枪管突然抵住洁姑下巴,“哪来的这把枪?”
洁姑浑身一颤,瘫软在潮湿的青石板上,而后,她迅速垂下眼帘。
几秒过后,洁姑抬起头,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蜷缩成一团,肩膀微微发抖,手指揪着衣角揉搓,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姐、姐姐……我是从坏人那里逃出来的……”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肩膀瑟缩着,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妇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的勃朗宁又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
“哦?”妇人神情戏谑,“什么样的坏人啊?”
洁姑的睫毛颤了颤,一滴要落不落的眼泪挂在眼角:“他、他叫可乐……”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哽咽,“特别凶……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