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数把椅子,靠墙处立着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律法典籍,方便议事时随时查阅。
寻真反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与谢漼四目相对。
谢漼的表情有些怪,垂眸望着她,眼中似有微光闪动,眸子比方才要亮一些。
寻真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漼问:“何事?”
寻真答:“你明知故问。”
谢漼负手而立,道:“方才所言,未雨绸缪,其一在用人,其二在谋远。”
“你身怀治水农桑之才,幸而遇上潘竞,他自是不会嫉贤妒能。”
“我知你无意升迁。待潘竞任期一满,若是换了旁人,那人将你功劳据为己有,踩着你的功绩往上爬,你当真甘心?”
寻真噎住,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倒是很想呛他一句,要你多管闲事!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寻真:“谁说我无意升迁?”
谢漼:“以你如今政绩,任满升迁是迟早的事。”
“只我还是那句话,官场波谲云诡,若遇宵小构陷,恐生不测。”
寻真忍不住瞪了谢漼一眼。
谢漼突然拉开房门。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可以随时看到两旁有没有人过来。
谢漼注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若能让你重新恢复女儿身。”
“自此无性命之忧。”
“你,可愿?”
寻真一怔,自重逢那日起,她心底便隐隐有过这猜想,谢漼会提出帮她安排新身份。
但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情景下。
重新恢复女儿身……然后呢?
寻真迟疑了。
谢漼:“你若应下,明日我便着手操办。”
寻真:“我不愿。”
谢漼的眸光暗了一瞬,却又似早有预料,神色很快如常,继续道:“你可知,只要一日顶着男子身留在官场,便如行于薄冰之上。”
“唯有步步登高,待到权位稳固,方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护得自身周全。”
寻真垂眸不语。
其实,谢漼说的也对。
可是……
谢漼道:“朝中党争不断,孤身一人前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你我相识数载,我的为人你自清楚。”
“若你连我都不信,那天下再无可信之人。”
寻真盯着他。
谢漼:“只要我在一日,便能护你一日。”
自知道她还活着,谢漼怎会不想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只是曾经给不起的,如今想给,她也不会要了。
可留她孤身一人在昆山县,他如何能安心?
将她调到身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便能时时刻刻照看。
这亦是谢漼想了数夜,想出来的法子。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寻真往外一看,低声道:“潘竞来了。”先一步走出去。
“你们聊什么呢?”潘竞走过来,直接搭上了寻真的肩。
寻真还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
若能抱上谢漼的大腿,自然再好不过了。
可同意了,那岂不是要天天与谢漼面对面了?
“没什么……”寻真从腰间掏出玉质小圆盒,转移话题道,“对了子尚,你上次给我的这个面膏,挺好用的,是哪里买的?”
谢漼的视线自她肩头下移,落到她掌心。
潘竞:“这个啊,是京中的货儿,我那还有好多呢,等会给你多拿两盒来!”
寻真:“多谢。”
潘竞拍了拍寻真的肩:“咱俩这交情,说谢可就见外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寻真嗯了一声。
谢漼:“竞舟,我方才所言,你回去好好想想,明日,能否给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