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孟昶,梁细雨只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若真要缘尽何必留下半块玉佩,玉佩是留给未出生的孩子的,哪怕生机渺茫,梁细雨仍抱着孩子能活下来的希望。
“义父,你真的得帮我,帮我。”孟昶哭得几度昏厥陷入癫狂。
事已至此,足见情真,还可能有个孩子,容月卿哪里还能坐视不理,“花月,悬赏的事情立刻去办。冬木,带人将梁细雨寻回来,定要保他们母子平安。”
柳花月、柳冬木哪里还敢怠慢,速速领命而去。临行,柳花月用手语向一直紧张站在一头的柳曲默嘱咐二三。
柳曲默认真答应,目送柳花月、柳冬木离去。柳曲默提着虫笛缓缓走到孟昶跟前,吹动虫笛如泣如诉,痛苦万分的孟昶便渐渐平和陷进了梦乡。
孟昶睡去,容月卿松一口气,轻抚这个他看着长大的阳光男孩,哪里想到终日笑嘻嘻的他居然也有哭得如此惨的一天。再想到自己,容月卿自嘲一笑。
“睡吧,做个美梦,没准醒来,爱人就在身边了。”
柳曲默一直都处于震惊的状态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约莫也是头一回见孟昶如此失态,手语问容月卿,“我娘当年也是这么跟我爹不辞而别?”
容月卿没好气地瞥了柳曲默一眼,觉得这些一个二个真的是来讨债的,“你莫怪你的爹娘,或许有一天,你也经历情爱之事就会懂了,你娘比梁细雨还难。”
柳曲默不甘心,“你们不告诉我,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我要亲自问清楚。”
扛起孟昶,柳曲默默默离去。
看着柳曲默离去的身影,慕容晓觉得总有四个字缠绕着他,那便是愁云惨淡。明明年纪轻轻总有一层与其年纪不符的阴郁,行为举止形同朽木没有生气,特别一个人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神秘的破碎落寞。这种人一般孤僻乖戾,可接触过后,却发现他意外的脾气极好很好相处。
“看什么?看上了?”容月卿见慕容晓盯着柳曲默目不转睛,调侃道。
厅中而今可见着就容月卿、慕容晓二人,慕容晓关心地走到榻前,为容月卿把脉,不置可否,“我很好奇,小默默刚跟你说了什么,小默默的爹呢,这许多天怎么都没有碰见。”
容月卿对慕容晓的敏感感到深深的苦恼,长长吁一口气,“别在曲默面前提他爹,曲默会疯。”
“为什么?”
“他的嗓子就是被他亲娘毒毁的。好长一段时间花月都不敢让曲默与外界接触,生怕被人追查到他爹是谁。直到后来实在不堪迫害举族叛出西南,曲默被带到中原才开始正式教养。除却几个相熟的人,他对人可没有好感。人对他来说还没有他养的虫子亲近。你别看你能欺负他,柳曲默这个名字在西南乃至阿兰朵大漠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慕容晓听得一脸困惑,怎么都没能将容月卿所说的柳曲默与自己碰到的柳曲默对上,狐疑容月卿又在跟她开低劣的玩笑。
容月卿看出慕容晓的心思,浅笑道,“罢了,说了你也不信,你只需知道他远没有你看上去那般软弱可欺。别随便拱火,去招惹他。”
“那,爷你知道曲默的爹是谁么?”慕容晓好奇问道。
容月卿用手指弹慕容晓脑门,“别问了,这该你知道的么?”
慕容晓捂着额头咋舌,也不那么想知道了,不过还是有自己的推断,“我怎么觉得,曲默的爹应当是名道士,没准还是位有名的道尊呢。”
容月卿这回是彻底心服口服,生怕被慕容晓看出端倪,佯装大怒,斥道,“你这么会猜,怎么不把孟昶神断的名号要了去。”
慕容晓根本就不在乎曲默的爹是谁,怕着容月卿生气,“我就这么随便一问,别生气嘛。”
看着这么个古灵精怪一脑子坏点子的慕容晓,容月卿仿佛看到只狐狸精终于露出了尾巴,感叹道,“我是终于知道西尔法为何不敢将你放出江湖。这都还没在江湖上露面,已经翻云覆雨了。从实招来,如何对孟昶的事如此上心,明明萍水相逢。”
慕容晓摆了个可爱的姿势俏皮地坐到榻上,经过这段日子相处,慕容晓与容月卿倍觉亲近,坦然道,“我想起来了一些片段。”
“关于孟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