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位年轻将领,身穿玄色劲装,身披鎏金软甲,清俊脸容上贴着几缕被冷汗浸湿的碎发,风尘仆仆携剑踏入殿中。甫一进殿,扑通跪地,“末将惶恐,护卫不周,特来请罪。”
薛峰微微喘息,肩膀微颤,不是惧怕责罚,而是惧怕那杀人如探囊取物的凶手。若此人当真能如此来去自如,不明身份的情况下,绝非寻常禁军可以匹敌。
薛峰能发现的端倪,玉华太后岂会不知。召他前来并非问责,而是看能否找到突破口扳回一城。
太后指尖轻轻摩挲手上护甲,问薛峰,“紫霞宫可有异动?”
自西尔法住进紫霞宫,薛峰便密切注意其一举一动。莫说西尔法本人,便是与他有交集的人,也在巡防的眼皮子底下受到特别的关注。
薛峰垂眸回忆,“那西尔法自住进紫霞宫,没有传召,从不踏出宫门半步。白日里,他去过他义女的院子,除了召见旭日山庄管事,还见了一些人。”
“哦?”玉华太后眉眼微挑,鎏金烛台上跳跃的火焰在她瞳孔里碎成细金,心中盘算这几枚新落的棋子,“可都有谁?”
“荣国公家的三公子陈若兰,”薛峰喉结微动,压低声调,“中书令容晏之兄容朗,及其胞妹容姝。”
玉华太后摘下手上鎏金护甲把玩,“你可知,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薛峰答道,“据卑职所知,陈三公子从商,与他们均为旧识。”
玉华太后沉吟,“若兰那小子便罢了,那容氏兄妹不得传召,如何进的后宫。”
薛峰脸上亦有困惑,“容家兄妹拿出的是当年官家仍是宁王时的腰牌,见此牌如见官家,我等不敢阻拦。”
闻言,玉华太后指间鎏金指套骤然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其一脸惊愕,不可置信,“莫不是,那都是他的孩子?其中一个已是中书令?那容家兄妹可是何身份!”
“据闻容家长子容朗接管八宝楼成为新楼主,与旭日山庄那位小姐是竹马之交。容家小姐容姝乃故去寒梅君六弟子,是李珣世子的师妹,更是意中人。”薛峰庆幸当时第一时间差人去调查。
玉华太后气恼地将手上护甲扔地上泄愤,冲薛峰道,“罢了,这凶手不查也罢。光八宝楼那位老妖怪,就够我们死很多遍了。”
玉华太后当年可是亲眼见过容月卿御蛊的,凭一己之力可敌千军。除了武力上不敌,她更气恼,在她储心积累培养棋子、寻找棋子的时候,这位五爷,已经将关键的棋子洒满在了她的棋盘之上。
“薛峰,替我去办一件事。哀家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