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看向她,看她眨巴着一双哭肿了的杏仁眼,睫上仿佛还有泪光闪烁,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极只无辜的猫儿,看得他心头一软,哄小孩一般的口吻,逗慕容晓道,“小丫头,为何方才愿意向朕下跪,却不愿给太后行礼啊?”
好了,她慕容晓的高光时刻到了。只见她毫不犹豫自上官豹怀中挣脱,丝滑地扑通跪地落地有声,受了天大委屈的孩提一般,不顾形象扯开嗓子就开始放声大哭——
雪白精致的小脸哭得那个涕泗横流,实在让见者伤心听者流泪,软糯发颤的话语却条理分明,“呜呜呜,官家明察,我们冤枉啊!我们向陛下跪拜那行的是拜见之礼。可……可……太后娘娘让我们下跪,是……是要我们承认我们之中有谋害她贴身宫人的凶手。要构陷我们,是要治我们的罪啊!我们西南虽算蛮夷之地,可也不能平白受这等诬陷。官家明察啊!呜——”
玉华太后目瞪口呆,没想到慕容晓告状如此干脆利落,指着慕容晓的手指发颤,“你……你血口喷人!”
玉华太后到底吃了不了解对手的亏。她身居高位多年,自尊自重容不得自己低头半分。殊不知这贵为宗女的慕容晓,全无上位者的尊严和自觉,撒娇耍泼更是西尔法一直言传身教给她的女子谋生之道,喊冤叫屈起来,完全能拉下脸来毫无心理负担。
慕容晓哭得肝肠寸断,容姝自然而然过去将她搂入怀中安抚,义愤填膺怒气直冲脑门,指着在场的薛峰,控诉,“陛下,昨夜就是他!二话不说带人闯进我们的院子,不由分说就开始打砸,那片院子如今还一片狼藉,陛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看。我作为寒梅君弟子,以太清老爷起誓,若有半分虚言,甘愿出家回天门山做女冠。”
容月卿、李珣瞬间脸色大变,容月卿一脸“你敢不信我就吃了你”的模样向着李泽急瞪眼,李珣痛心疾首,心中不停劝容姝“三思”。
慕容晓哭得凄凉,桃红也凑热闹,竟从怀里掏出来那几个被踩坏的草编,向李泽哭诉,“呜呜呜,他们太坏了,踩坏我们的花,砍了我们的秋千,抢走曲默和阿豹的金银配饰,连我的玩具也踩坏了,呜呜呜呜呜——”
李泽越听越觉得荒唐,不能问责操刀的鬼,只能问责刀,怒道,“薛峰,给朕一个解释!”
薛峰慌忙跪地,却不敢供出玉华太后,只道,“臣……一时糊涂。”
玉华太后岂肯轻易认输,“薛统领,分明这些乱臣贼子叛逆抗命自毁院落,如何能诬陷到你头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曲清一声冷笑,“若说我有他们昨夜抢砸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