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拔了爪牙,只得悻悻认栽。
无论祁元祚想干什么,四皇子都不阻拦,只有一样,必须让他跟着。
这狗脾气与真老四也差不多了。
祁元祚早知道身边的四皇子换了人,因为真老四在他分身身边待着呢。
他属实佩服父皇的操作,偷天换日。
若非宫里一堆重生的,父皇这一手堪称完美。
四皇子坐上马车后,不声不响的垂着眼。
定文馆在长安城的落元街。
如今的长安比六年前繁盛的多,地面平坦干净,街上商贩井然有序,路过行人即使身上衣服有补丁也是干净整洁脸带笑意。
时不时有长安城卫穿行巡逻。
大街两侧有孺子笑闹,有一家三口买头绳,吹糖人。
有读书人支桌子算卦、写信。
还有打着墨坊名头卖柳篮,编草鞋的。
街上?着篮子买头花的娘子带着孩子推销,孩子一手攥着娘亲衣服,一手沉迷吃烤饼。
一两个外族商人牵着马驮着货物。
成衣铺的工人搬着布匹口中喊老板补货,拉货过来的壮丁笑容满面的接水收钱。
壮丁腋窝下的衣服破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想当年,一家三口不舍得买糖人,卖头花的女子不舍得给孩子买烤饼,壮丁天寒衣单,草鞋柳篮无人问津,更别说什么算卦、写信了。
再想当年,长安城大街是富贵人家才敢停留闲逛之地,人人穿的人模狗样,天子脚下不会有乞丐、贫穷。
熙熙攘攘,祥和安宁。
祁元祚挑着侧窗看的出神。
席长松无论干什么都会分一丝余光落在太子身上。
一开始是职责所在,后来形成了习惯。
然后移不开眼。
每当太子看向民间,席长松便看到了神明。
前方一阵喧哗。
祁元祚回神,听到了外面一阵阵怪异的叫声。
“吼——!哦——!”
伯劳反应快,连忙将马车停靠一边。
席长松第一个出去,祁元祚钻出来看到一只骆驼哦哦着在大街上发疯。
骆驼是大齐对外贸易流入国内的。
这玩意儿在外边当马用,在大齐内又当马又当牛还当驴。
又能骑还能驮货物,耕地拉锄也嘎嘎好使,太子亲自认证,反正比拉去边疆当蛋肉储备粮的火鸟好用。
只是这只骆驼好像发情了。
骆驼发情期口留白沫,攻击性很强,被咬到不死也要重伤。
现在骆驼上坐着一个女孩儿,正惊恐的抱着驼峰哭叫。
身体歪歪斜斜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祁元祚今日出宫没有带护卫,伯劳还不会武功。
眼见巡逻的城卫要赶过来了,骆驼上的女孩还能再撑一会儿,祁元祚便想安静看着。
谁知道这骆驼看到祁元祚的马,嗷嗷叫着冲上来。
狸花背弓着背,对着骆驼凶狠哈气。
眼看马儿要撒开蹄子跑路,祁元祚恐马车撞人,捞了猫,一脚踢开骆驼的脸。
骆驼巨大的身体在这一脚之下踉跄着歪退几步,背上的女孩儿哭着掉下来,祁元祚接了她一下,为她缓冲了力道用巧劲儿把人拨去了一边儿。
这时城卫已经来了,三人射箭,五人持枪共同将骆驼射死在街上。
城卫认识这位女孩儿,第一时间过去
“甘小姐,您没事吧!”
甘?祁元祚挑眉,长安城姓甘的人家,最有名的就是甘台明先生。
太祖之师,如今负责掌管太学的祭酒大人,出了名的清贵。
台明先生的草书是一绝,方藻临摹的就是台明先生的字帖,平生对其推崇备至。
甘台明,是文人的向导。
做官做到了宰相,为师是帝师,功成身退后,更是成为了天下文坦的宗师。
那位甘姑娘扶着胸口,受惊之后手指情不自禁的抖动,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小心翼翼的看着祁元祚。
祁元祚:“……?”
祁元祚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到脚下踩着一方粉色的手绢,手绢上绣着双面玉兰花,角落两个字,兰棠。
甘兰棠,甘家子孙两代唯一的嫡系小姐。
传言是长安城世家姑娘中最耀眼的明珠。
这位姑娘自及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