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步踏入,众将阔步紧跟,整肃端然。
另有两名军士抬着一具尸体随后,院中众人一时拿不准他是何意思,面面相觑,随后才相继入内。
军士抬着尸体堂而皇之放在地上,两旁军士列肃有序。
很快有人发现尸体胸前那道伤口以及脚上乌皮六合靴,厅内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这是何人?他脚上穿的是乌皮…”
“是端州军吗?”
“怎会在此?”
“这是怎么回事?”
“末将颜?,敢问将军这是…?”端州军的守将颜?皱眉看了尸体半响,忍不住出列拱手道。
不怪他忐忑不安,尸体穿着乌皮六合靴,死的是端州军,他一来便如此行事,众人实在猜不透他意图。
沈应不答,清锐目光环视一周,站在上首,冷漠道,“端州之战,何人力主守城?”
声音冷硬,不防他一开口便是这个,议论众人骤静。
“这是众将商议决定…”
他目光如剑,满堂无人敢言语,颜?顿觉后悔,额上滑过一串冷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答道,“回禀将军,屹越军来得蹊跷…敌况未明,端州尚有兵粮支撑时日,故众人商议不如紧守以待援军。”
“是…是,正如颜大人所言。”阶下众人附和。
“境况未明之前固守情有可原,可屹越已围城几日?”
上首男子声音寒怒摄人,“颜大人,你不妨算算?”
“这…围城…已有半月…”坏了!颜?心头一跳,低头颤声道。
原是冲这个来的!
“原来颜大人也知围城半月。”沈应挑眉,声音凉漠,“那你告诉我,半月来端州军可曾尝试突围一次?”
“这个…”颜?慌忙低头,心里将后面不答话的众人暗骂一遍,一边拭汗道,“敌军势大,不能轻易成功,要是突围不成,反被看破计策…”
“怕看破计策?”沈应不怒反笑,一掌拍桌,厉声指着他喝道,“颜?颜将军!亏你空领朝廷俸禄,此等言谈你自己看看对不对得起你身上甲衣,端州百姓!”
“难道敌军看不出你固守待援之策吗?须知兵粮有尽日!”
沈应唰地拔下腰间佩剑,清寒剑锋遥指厅内舆图,冷声,“诸位大人都是上过沙场,杀过敌的,端州、安州唇亡齿寒,一旦粮尽,后果可想而知!诸位大人不加以阻止,要一起做那千古罪人,将端州拱手让人?”
“不敢…”
“我等不敢…”他这番话说下来,阶下诸人冷汗直流,慌忙否认。
“将军恕罪…”颜?顶着他摄人目光跪地,颤声连连,“容……末将再禀。”
他心思急转,咬牙顿首道,“固守之计,实属不得已而为之,事出有因。”
沈应冷眼看着阶下众人推诿情态,冷不防想起一事,突道,“端州刺史因何不在?”
他令端州涉军务的将领们在刺史府等候,眼下想起此次未见端州刺史,满堂只有颜大人敢答话。
“末将要禀告的就是此事。”颜?定了定神,拱手道,“屹越围城前夜,刺史大人为奸细所害,因发现及时,未免奸细出逃,故下令端州城紧守不出…”
“你说什么?”上首男子目隐惊诧,“端州刺史死了?!”
“正是。”
“城里…广发海捕文书,可奸细狡诈,军士搜捕还未曾追得…”颜?初时还有些断续,定神后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沈应冷眉冷眼地看着地上尸体,“既如此,方才为何不言?”
“刺史大人乃朝廷重臣,被奸细所害,未免端州生变扰乱民心,所以对外不敢明言,只发布文书。而今将军领军神速已平端州之乱,危难已除,末将恐众人受责,不得不言…”颜?再拜道。
好一个不得不言,沈应正欲问清刺史遇害细节和地上尸体,门口有一人通报小声通报,“将军,元副将命小的前来有要事通报。”
既是要事,便不得有旁人在场,颜?等人如获救星,互相打了个眼色,众人借口徐徐而退。
来人身着衙役服饰,近前来几步小声通禀,“如此,问如何处置。”
沈应面容如覆霜雪,冷峻得令人心生寒意,唇线绷得笔直,他脸色不对,连旗察觉了他的异样,问道,“什么消息?”
“元英带女子去看大夫。”沈应轻揉眉心,“恰好被人认出是追捕令上通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