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一趟。”
遥想入城时的光景,和方才众人情态,沈应只觉今日之事扑簌迷离,脸色更寒。
他利落拿剑要前往府衙牢房一探究竟,连旗回想牢里那两人,脸上沉吟,“知早,你说…那人会是奸细吗?”
杀敌无数的连副将何曾这么犹豫过,严怀渊好生讶异。
“你不是说颜大人一番说辞难以定论,须得多方探查?”
连旗大掌轻拍脑后,笑道,“对,是我糊涂了,无事我就问问。”
“不过…那女子恁的硬气,男子怕是不及!”
沈应大步出门,军士早已备妥马匹,他飞身上马,两人只带上一小队人,马鞭挥尽,一路疾驰赶往府衙牢房。
墨麟神骏,一马当先!连旗紧随在后,也是一路急催。
战事方歇街上残垣断壁,没有多少行人,即便有人,也是身穿缟素,神情凄然。
风中纸钱乱舞。
一路往府衙,连旗急纵下马,他蹙眉,“方才端州军还在,人怎么没了?”
别是出了什么变故。
“入牢房内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阔步迈入,推开府衙牢门,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微小的火烛飘着缕缕黑烟,偶尔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这静寂冰寒。
甫一入内,牢内多人齐刷刷地望来。
原来都在这里。
狱卒十几人,铁桶一般围住。
手中刀光遥映,沈应皱眉远目,远处牢房前元英肃立,一手持刀。
她身前一小片空地,无人敢近前。
对面狱卒看见二人进来,厉声喝问道,“什么人,敢闯府衙牢房?”
元英苦于独木难支,看见二人隐隐松了一口气,提气喊道。
“将军。”
舌绽春雷,狱中听得清楚明白,看见他盔甲服色,狱卒一时惊惧,交头接耳,目中隐隐生怯。
“闭嘴!”领头狱卒喝道,目中闪烁不定。
神武军入城,谁人不知,更别说城外端阳河血色犹在。那女子身手了得不说,来人竟然是神武军的将军,他们如何打得过?
沈应疾步,他玄甲披身,浑身戾气翻涌如同煞神,狱卒持刀也不敢拦他,竟让他分开刀光直到近前。
寒峻目光在元英不安的面容停了一瞬,温声道,“宁知说起了冲突,你可曾受伤?”
元英咬唇,握刀的手紧了又紧,“末将无事。原想在这里应能安全,谁知府衙这帮混人居然趁我不备将我锁了…“
她以刀指着领头狱卒,凛冽刀光映得满脸怒火,“连旗夺刀放我出来,可那女子受了刑!他欲找人疗伤,又恐多生事端,作不得主,我便一直守着身后刑房…”
沈应一怔,继而惊怒,“好大的胆子!”
他不顾狱卒上前阻拦,运劲踹开元英身后牢门,锁链应声而断,昏暗的刑房内,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女子缚于血迹斑斑的刑架上。
他与连旗急步入内,迎面浓重的血腥气息令人窒息,阴冷、潮暗,如毒蛇吐信,躲在暗处死死盯着闯入的众人。
女子外衫早被鲜血浸透,隐约瞧见低垂的面容没有半丝血色,右耳侧至脖颈依稀可见红肿、触目惊心的鞭痕。
他欲探脉搏,见伤陡然停住。
“多少鞭?”刑具就在一旁放着,鲜血历历,他额角狂跳,冷眉侧目喝问追来的狱卒,“一共打了多少鞭?!”
外面那女子喊他将军,众狱卒心知不妙,如今他怒火冲天,领头一人手颤抖刀也握不住,跪下求饶道,“我…我不记得了,大人、将军,不是小的干的,小的不记得了…”
“您放过小的吧…小的什么不知道…”
“谁给你的胆子用刑?说!”
他猛然一抡桌上粘了盐水的皮鞭,破空之音令人头皮发麻,地上碎石飞溅,那狱卒放声哭嚎,“小的…真不知!”
连旗冷眼看他涕泪齐流,“我认得你的声音,我夺刀之时,你不是正数到四十?”
沈应眼神更厉,“四十鞭?你们这是杀人!”
陆遐昏沉中隐隐听见男子怒喝,教人心尖一颤。
她吃力挣扎了许久,终于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与此同时知觉回笼,漫身痛楚难当,火光微颤,隐约瞧见两道英挺的身影立在身前。
牢房内灯火昏暗,她几番费力,盯着灯火许久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