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参加婚礼。
连大宅子的婚房都是石家准备的。
六礼走的极快,宋煊等人为他当傧相,帮助他完成闯门以及闯门时被“挨打”的事情,这才进了石家,迎娶了石家妹子。
可以说这场婚事声势浩大,花费不菲。
连范详的父母都没有料到他们不是被骗了,而是真的!
毕竟儿子年岁大了,又一直都没有钱成亲。
以前得知他通过发解试的那个女子人家也退亲了。
毕竟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范详是最后一名。
想要考中进士,那也太难了!
谁承想自家儿子成了当今官家嘴里的“三尾相公”!
就算老两口再没有见识,可也是瞧着这场婚礼的花费不低,再加上儿媳妇的嫁妆,可以用奢华来形容。
什么鎏金鸳鸯帐,南海明珠就有百斛。
石家兄弟对于范详父母也给予了极大的尊重,他们家没有长辈了,石元孙坐在主位上,接受妹夫妹妹的敬茶。
宋煊忍不住感慨道:“石家不愧是开国将领,家底真厚啊!”
即使是宋煊出手阔绰,可是在石家几代人的积累下,完全不值得一提。
净水泼街也就不说了。
十里的波斯红毯。
这种玩意因为北宋没有控制西域,早就买不到了。
更不用说府中的金丝楠木。
石元孙直接带着太祖皇帝赐下的玉具剑,骑着汗血宝马送亲,大厨都是从樊楼专门请来的。
一桌子席面没有五十贯根本就下不来,更不用说酒水了。
宋煊手里捏着琉璃杯,他对于这个玻璃杯没什么太大感触,可是其余宾客确实啧啧称奇。
而酒水便是御酒。
宋太祖未曾发迹的时候就喜欢喝浦中酒,登上帝位便让人献上酒方。
石元孙掌管宫中御酒,自然知道方子。
他也不屑于往外卖,但是酿出来,借着祖上的名义搬出来让大家喝,那还是说的过去的。
范详邀请应天书院的同窗来了,连带着范仲淹也在这里。
老范倒是没想到范详都能被人榜下捉婿,而且还是石家。
省试放榜,别说范详考中最后一名,就算是五百名开外,这类人都不在其余人择婿的考虑范围内。
范仲淹瞧着满桌子的奢华饭菜,忍不住感慨:
“一席的费用,怕是赶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了。”
而且可以遇见,这些桌席上的饭菜并不会被出席的人全都吃了。
宋煊瞥了范仲淹一眼:
“院长未免过于杞人忧天了,在我看来,石家把巨额财富拿出来消费是好事。”
“嗯?”老范还没感慨石家用之如泥沙的就被宋煊给堵住了:
“你这话是何意?”
“我认为埋在窖藏里的银钱不能称之为钱,石家花费如此多的钱财办婚礼,从民间购买了许多东西,这些钱都流入商家或者其余百姓手中。”
“这些人因此赚到了钱,上能为官府上税,下能够去乡下收购货物,还能增大生产,让百姓以及那些织工也有钱拿来吃穿用度。”
“石家花钱有了面子,有没有危害到谁?”
“显而易见不仅没有,还会带起一股子攀比的风潮,他们这个群体又不差钱,想要捞钱也没有什么资本。”
“所以百姓得了实惠,商人有了更多的流动资金,官府也增加了税收,如此多赢的局面,岂不是你我更乐意见到的?”
范仲淹在经济认知是有偏差的。
他内心是厚农桑,减徭役,符合儒家藏富于民的思想。
仍旧是重农抑商的主流思想。
范仲淹对于货币经济没有什么太大的认知。
他后期提出来的庆历新政,对于商业税制这方面,也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此时听到宋煊的说法,更是耳目一新,连吃饭都忘记了。
范仲淹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迂腐之人是无法提出改革的。
而且很善于思考。
因为他觉得宋煊说的有道理,而不是以前的那种诡辩。
石家把祖上积累的财富拿出来花掉。
首先第一点,没有危害到任何人啊!
反倒是惠及了许多人。
这一点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
这也不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