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街全都是澡堂子,总会适合各个阶级的宋人来洗澡。
宋煊打量着被捕快拦在外面的围观百姓。
都是凶手喜欢回到案发现场,他是听过科普的。
就是凶手通过观察警方调查、民众恐慌,以及被讨论,获得一种“操控全局”的变态满足感。
还有就是重返现场如同艺术家搞创作一般,回味自己的杰作,通过回忆杀戮细节,获取快感。
谨慎点的罪犯,就是返回现场确认是否遗留证据,或者观察警方侦查方向调整自保策略。
宋煊观察着这帮人,突然出声道:
“本官乃是开封县知县宋煊,据仵作交代,凶手惯用左手。”
“诸位若是有可靠线索提供,得到确认后,开封县衙赏十贯钱,先到先得。”
仵作尹泽先是一愣,随即闭嘴不言。
他就知道方才大官人承诺的钱根本就不好拿。
凶手是左撇子这件事,他当真不知道。
尽管尹泽不明白宋煊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选择闭嘴不言,配合宋煊。
围观的众人再次讨论起来,左撇子以及十贯。
一百贯太高了,若是能够提供有效消息,就能获取十贯钱,那大家还是愿意尝试的。
“宋大官人,当真吗?”
“本官说话算话。”
“可是连开封府都查不出凶手。”
宋煊面色严肃的道:“如此恶劣的杀人凶手,今日杀了新科进士,明日就不会杀普通百姓了吗?”
“本官以为是新命案,但是仵作与本官说,此人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这种命案。”
“既然是老惯犯了,又在本官任期内犯下,我必要竭尽全力抓捕他,明正典刑。”
“诸位若是有线索,尽管来开封县衙领赏钱,无事就散了吧。”
宋煊说这些话的同时,也在扫视围观的百姓,瞧瞧有没有人特别注意自己。
但是让宋煊失望了,人家是老手,心理素质过关的很,岂能被他如此轻易的诈出来。
“大官人,我先走了?”
尹泽赶快离开,他生怕有什么锅再扔到他的头上。
“大官人,那搓澡的说他丑时五刻离开的。”
“这么精准吗?”
宋煊的疑问让班峰一愣,随即一旁的掌柜的解释:
“好叫大官人知晓,我店里有刻漏,主要是怕水池子凉,需要到时就烧水,而且他们服务完客人后也会登记在册,约定时间。”
宋煊倒是颇为诧异。
因为这个玩意,多是皇宫作息、朝廷议事、百官上下班都需要统一的标准。
所以,无论是宫廷还是县衙里,都是有刻漏房滴答不息的水声。
时间,也就是意味着权力和规矩。
当然了,这种玩意也不是没有坏处。
冬天容易冻上走不准,夏天水汽蒸发大,也容易不准。
“带我去瞧瞧。”
宋煊走进走进一间屋子,瞧着刻漏,自上而下犹如台阶一般。
如今天气还没有炎热的太过分,时间应该是准的。
宋煊又爬梯子上了那间房子的屋顶,坐在上面环顾四周。
班峰同样小心侍奉着:
“大官人可要小心啊。”
“嗯。”
宋煊应了一声,又站起身来,瞧着凶手进来的路线以及退走的痕迹。
“他鞋子沾了水,踩在屋脊上,倒是留下了整个的鞋印。”
“许显纯,你下去再要些草木灰来,拓印下来。”
“是。”
王保在下面扶着梯子,寻常人扶着宋煊也不放心。
宋煊指了指院墙:“那边是什么区域的?”
班峰眺望了一会,这才才口道:
“好叫大官人知晓,那便是潘楼街,专门给贩卖鹰鹘之类猛禽的客商提供住宿,其余的都是珍珠、丝帛、香料、药材铺。”
“这便是界身巷,是东京城金银、丝帛的交易中心,这一代房屋楼宇雄伟壮丽,店面宽阔,听闻交易金额动辄上千万,骇人听闻。”
“那里原来是相国寺的戒坛,更是魏公子信陵君的府宅。”
宋煊点点头,大相国寺好像也提供沐浴的地方。
“潘楼卖的这些猛禽是辽国来的吗?”
“他们是这么说,就为了卖高价,实际情况只有他们自己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