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从苏州来的。
带着苏州特产丝绸。
这种丝绸可谓是寸锦寸金,一匹最低卖二十贯。
总共是十七匹,还有三匹是御用缂丝价值超过六百贯。
足可以用来在东京城充当一套普通宅院的首付。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个老仆水土不服,突然生了病,他家主人吴旭尧把他安置在城外的医铺,他先来城内的陶然客栈歇息,打探情况,再卖出去。
可是一连数天都不见他家主人的身影,所以他按照约定前来寻找,可是托货的驴子尚在,但是人却消失了。
“大官人,小人想要查看了薄记,只有入住登记,并无离开登记。”
周县丞开口道:“是不是你家主人他去做买卖,并没有返回?”
“好叫大官人知晓,驴子尚在,但是货物与行礼与我家主人皆是消失不见,小人怀疑他被人害了。”
宋煊手指敲了敲桌子:
“不用想了,单独一个客商消失不见,首选是谋财害命。”
“次选是赌博被人做了局,无颜回家。”
“最后便是仙人跳。”
老仆人擦了擦眼泪:“若是后两个就好了,只要人还活着。”
宋煊觉得在东京城捞偏门的人如此多,命案是最容易发生的。
“周县丞,你查一查住税有没有这个人。”
“喏。”
周德绒拿着账册当场翻阅,其实这种住税开封县是收不过开封府的。
住税是交易时缴纳百分之三的税收,买卖双方各办,一般都是拦头现场核定。
“回大官人,未曾出现过吴旭尧的名字。”
宋煊点点头,那就是没卖出去的可能性很大:
“郑主簿,你去开封府衙查一查半个月到现在的住税以及过税登记时间。”
“喏。”
宋煊写了个条子,让郑文焕走一趟。
郑文焕接过条子后,就直接前往开封府。
过税是在外城城门的税场收取的,是宋朝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之一。
同样可以确定吴旭尧进城时间。
“走吧,咱们去那陶然客栈瞧一瞧。”
宋煊站起身来,带着些许衙役。
李君佑也连忙跟上,却是被王羽丰拉住:
“哥哥,要不要劝大官人勿要出街,他可是被凶手给盯上了。”
“无妨,这么多人,怕个屁。”
“这帮衙役可都是废物,还不如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呢。”
王羽丰觉得这帮衙役一个月赚多少钱,如何能死心塌地的为宋煊挡刀?
更不用说此时街上做买卖的人堵满了街道,人来人往的,根本就防不住。
“无妨,大官人他光明正大的出去,就是想要钓鱼。”
“钓鱼?”
王羽丰眉头一挑,用自己的性命钓鱼,没必要这么拼吧?
李君佑并没有把宋煊分析的那番话讲给王羽丰听。
万一他嘴快给刘从德说了去。
事以密成的道理,李君佑还是清楚的。
宋煊叫周德绒去开封府税院查阅吴旭尧的登记。
外地客商到了东京城想做买卖,需要先到此处登记,领取“市籍”。
即经商许可证。
注明姓名、籍贯、货物种类。
大宋是鼓励经商的,前提是你得交钱。
大宋律法规定,若无市籍,被查出将按“匿税”论处,货物没收,并罚“货值三倍”。
若是你外地客商想要租用铺子,还需本地人作保才行。
“大官人。”在外面李君佑可不会说什么表弟的话,他跟着宋煊走:
“每个行业都有行头,丝绸的行头是潘楼街的彩帛行潘古,新客商需要缴纳行例钱入门费,才能入市。”
宋煊方才说的都是官方的规矩,但是民间也有民间规定的规矩。
其实就是潜规则,盘剥外地客商的一种手段。
如果你敢违反行规,私自降价抢占市场,你这个买卖就做不下去,联合抵制你还得坏了你的买卖。
“一般多少钱?”
“像消失的那个客商如此值钱的货物,至少要五十贯的孝敬钱。”
“其余的还有孝敬小鬼的,注入税吏、巡卒、厢官等小吏每日茶汤钱二三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