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料,但当姜黎听到姜茂生那个老阴……呃,那个死老头居然就这么把自已卖了,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姜春花对于姜黎的愤恨毫无所察,依旧兴奋的在那巴拉巴拉。
“你听说了没?我爹说姜叔要给周彦礼改名,说周彦礼既然入赘,那就不算是周家人了,要给他迁户口,以后改名叫姜彦礼了。”
姜春花把自已知道的,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往外说,完全没有去看姜黎在听到“姜彦礼”这三个字之后脸都绿了,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哎,黎黎。你说周彦礼,哦,不对姜彦礼要是把户口迁到你家,搬到你家来住,那他还算不算臭老九,坏分子?你家可是根红苗正的老革命!哎……也不知道他爷爷会怎么想?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路过牛棚的时候,看见有几个小屁孩居然拿牛粪砸人,周彦礼他爷爷也不躲,也不生气,头上还包着纱布就那么傻傻站着,眼睛红红的看着那些小孩。我当时……我当时……”
或许是感觉老头太可怜,姜春花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姜黎原本还沉浸在被原主亲爹利用,然后又被卖了的情绪中,突然听到姜春花提起周彦礼爷爷,脑中骤然闪过桥上的老人。
她猛地坐起身子,瞪着姜春花就问:“你知道周彦礼他爷爷叫什么吗?”
姜春花被姜黎问的一怔,苦恼的挠了挠头,半晌才迟疑的回了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好像听革委会的人,叫他……周玉成……”
“你说什么?”姜黎心脏一紧,声音陡然拔高。
姜春花被吓了一跳,瞪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看向姜黎:“我……我说什么了?就……我也是听革委会叫的,好像就叫周玉成。”
从姜春花口中准确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姜黎那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没了。
虽然岁月会改变人的容貌,可…可无论岁月再怎么轮转,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无论怎么变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尽管时间已经过了三十五年,可在姜黎看来前世和现在不过眨眼而已,仿佛昨天她们还坐在一起喝酒,潇洒恣意的计划怎么端掉小日子的机场,眨眼周玉成就满头白发了。
想到老头在桥上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样子,姜黎就感觉胸口像是有人拿小刀在那刮皮一样,半晌姜黎才恍惚的又问了一句:“对了,他头上的伤……”
“应该没事了吧。”姜春花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声音有些闷闷的回道:“就是比他刚来的时候,显得老了很多,人也瘦好多。”
听到周玉成的现状,这次换成姜黎沉默了,胸口那种酸胀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感觉闷闷的,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她迫切的想去看看那个人,想问问他这三十五年,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三哥去哪了?辞遇哥还有小疏雪还好吗?
想到这姜黎看了眼姜春花,打了个哈欠:“春花,我累了,想睡会,你先回家吧。”
估计是心里也难受,姜春花听到姜黎赶人也不生气,只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就蔫头耷脑的走了。
姜春花前脚刚走出房间,姜黎就立马关上门,看了眼后窗悄无声息的钻了出去。
循着原主的记忆,姜黎轻松找到了位于村西头,山脚下那两间石屋,一眼就看到石屋前面的路口站着俩人,那模样像是在放哨。
她顿时感觉不对,从小路钻进旁边的藤条丛,猫着腰小心靠近,果然还没走近路口就听到了男人的谩骂。
“周彦礼,我劝你老实点,最好自已动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老东西的命能撑到明天。”
“孙春雷,你敢!”
“你给我闭嘴!妈了个巴子的,孙主任名字也是你叫的!赶紧的,不然老子就弄断你爷爷的腿!”
“还有你姐!你信不信,老子直接在这院子里就办了她!”
“孙春雷,你敢!”
“哎哟哟,吓死老子了!”
“哟,看把你能的!周彦礼,别以为有姜茂生给你撑腰,我们就不敢动你,老子实话告诉你,他姜茂生也就在老榆树村还算个东西,出了老榆树村,老子弄死他,眼睛都不眨。
你别忘了,老子可是革委会主任。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带了十几个人,今天就算他姜茂生在这,老子想要弄死你,他也只能干看着!”
姜黎猫腰躲在藤条丛里,仔细听着石屋传来的动静。
作为一个资深侦探,这种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言论,她以前没听过十次至少也有八次,每次即便恨得咬牙,也依然能保持冷静,可……今天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