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母妃了。”
他眼尾泛着红,哽咽着,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发泄着,失去了平日里的沈稳自持。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陪着你走完这条荆棘遍布,孤寂而又漫长的路。
她轻轻的说着,似在许诺,如一汪轻轻的溪流,安抚着情绪失控的他。
偌大的宫中,仿佛并不在意顾妃的死。
烈日炎炎下,景琢背脊挺直,跪在紫宸宫殿外,额头血流不止。
“恳请父皇还母妃一个公道。”
一旁的太监劝他离去。
“三皇子,陛下政务繁忙,您还是回吧。”
实际上,皇帝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不得宠的妃子的死。
可是景琢依旧跪在那里,眼睫低垂,不愿离去。
而此事仅仅以一个御花园之死的婢女了结。
本来那日,按例来说,到了那婢女巡视,可那婢女却偷了懒,根本没有去当值。
……
“景琢,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沈辞满脸凝重之色,向他确认着。
就在刚才一刻钟前,她知晓了原来顾妃娘娘之死是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
莲花池旁的木制的栏杆也是皇后提前命人做过手脚的,是她借着贵妃的手,害死的景琢的母妃。
当她问他下一步该如何做时,他却说出要认皇后为养母。
她心底有些不可置信。
“阿辞,你不觉得你日日在仇人面前出现,这样能够提醒自己无时无刻不要忘记恨吗?”
景琢此刻已从失去母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可是这可是认贼作母。”
沈辞反驳道。
景琢闻言,轻笑一声。
“认贼作母又如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当我跪在紫宸宫殿外苦苦哀求陛下为母妃主持公道时,他毫不理会,最后还是皇后随便找了只替罪羔羊来打发了我。这一刻,我才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阿辞,你知道吗?母妃死后,我一直会梦见她一直唤我要为她报仇。”
他平静的说着,眼底仿佛蕴着风暴。
听完他这番话,沈辞沈默了半晌,眼尾赤红,她也是没有母亲的人,所以怎么会不懂呢?
她没有再执着,最后叹了口气。
“我说过,无论你做任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景琢眼底晦暗难明,让人辨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所以她自然没有看见他眼神此刻闪过的一瞬间的覆杂。
“阿辞,多谢你。”
大晋五年,三皇子被皇后过继。
那日,春光和煦,明媚动人。
景琢向皇后行礼后,二人恳谈了一番,这才告辞。
皇后慈眉善目道:“我知你这孩子素来勤谨,去吧。”
待景琢背影消失在坤宁宫,她身侧的大宫女不免担忧。
“娘娘,您真的要抚养三皇子吗?”
“不然呢?如今也有他能让本宫与那个贱人抗衡了。”
“可那三皇子未必与您一条心,万一,他将来要是知道…”
她欲言又止。
忽然看见皇后狠厉的眼神,脖子一缩。
皇后低眉,轻轻抚过自己刚染上的鲜艳的蔻丹。
“他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那我便像处理那人一样,处理掉他。”
这宫里,见点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皇后轻轻一笑。
……
时光飞逝,弹指一挥间,三年时光一闪而过。
时值夏日,烈日炎炎,蝉鸣不断。
这日,沈辞正在阁内摇着锦扇,纳凉。
忽然,暗卫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阿九匆匆忙忙入了屋。
沈辞闻言,立即直起身,将手中锦扇搁在一旁。她双眸平淡无波,皱眉询问:“何事如何慌张?”
“小姐,三殿下被下狱了。”
阿九低声道。
沈辞细细听她讲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手段如此阴险,料想定然是是四皇子搞的鬼。
“现如今,陛下一言未问,就将殿下下了狱,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阿九问道。
沈辞眸子里面的一汪静湖泛起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