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
沈辞的眼底划过一丝愕然,似乎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做,反应过来之后,松开了握住短刃的手,对上那人的眼神,冷冷一笑。
“疯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休想!”
她眼前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回忆起自己前世那些悲痛的回忆,心底酸涩的难受。
而景琢低眸见她神色哀伤,满带质问地控诉着,就连嗓音里也哑了几分,眼底一痛。
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他捂住受伤的胸口处,缓缓转身离开了。
景琢迈出关雎殿,韩靖一眼就瞧见了他胸口的红色,立即上前,担忧的问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景琢唇色苍白,低声道:“无事。”
身上的痛怎么也没有心里的痛。
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自嘲地一笑。
……
一连几日,景琢都没有再来关雎殿,夜间则宿在了紫宸宫。
而他刚即位,近日以来的政务的确也需要他来料理。
这日,他在乾和宫与几位大臣商讨处置萧家一事。
经过一番商讨,最后他冷声道:“传朕旨意,萧家贪污江南堤坝十万两白银,加之参与谋反,凡满十八的男眷一律斩首,其馀人流放岭南,女眷则没入教坊为官妓。”
“至于太后,囚禁慈宁宫,至死不得出。”
这一刻,景琢终于实现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
说出话的时候,他觉得心底都轻松了不少。
……
“陛下,牢狱里罪臣萧槐想要求见您。”
韩靖眉眼低垂,姿态很是恭敬。
景琢在奏折上写着的手一顿,随即道:“嗯。”
正好,他也想去会一会这位手下败将。
……
牢狱中
深处的一处牢房门上的锁链动了动,随即牢房里背对着牢门的人转过了身。
“陛下来了。”
景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一副狼狈的模样,眉眼却依旧缓和着。
“舅父。”
“罪臣可担不起陛下这一声称呼。罪臣自知时日无多,不过临死之际,还想最后问陛下一件事。”
萧槐自嘲地笑了笑。
“老夫想知晓,殿下是何时动了要除去萧家的心思的?”
萧槐静静望着面前的年轻帝王。
景琢不答反问。
“丞相还记得皇后一直以来为了不动声色地除去后宫妃嫔,一直暗中与宫外的您有勾结吗?”
景琢没有再逢场作戏下去,直呼那人为皇后。
萧槐眼眸微动,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死在皇后的手中的妃嫔,其中就有孤的母妃。”
景琢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
萧槐却懂了。
原来他竟然从那么早就有了报覆他们的心思?
他不得不承认:他可真是能屈能伸啊,日日见到杀母仇人,面上却能谈笑风生。
终究是他们识人不清,养大了一只狼崽子。
……
日子平淡如水,匆匆间,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正值三月时节,绿草如茵,春意盎然。
景琢翻过一封奏折,随即眼底染上了几分怒色,不过没有当即发作,他将那封奏折搁到一侧,结果接下翻到的奏折内容与前几张并无不同,随即他直接将那封奏折扔到了前方。
他气极了般笑了笑。
“众位爱卿奏折如此一致,莫不是事先商量好了?”
那几位臣子见他发怒,却将其当作家常便饭一般,随即跪下。
“陛下,如今后位空悬,您又正值壮年,臣等希望陛下早日下旨选秀,绵延子嗣,以安民心。”
“呵呵,朕倒不知,你们手伸得如此长,如今倒管起朕的家务事了?”
景琢何等聪明,哪儿能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想将自己的女儿塞入后宫中罢了。
“别以为孤不知晓你们的心思,不过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景琢一句话就否决了他们。
“各位大人今日议事想必累了,杭实,送各位大臣出去。”
景琢示意了身侧的杭实一眼,随即将那群烦人的臣子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