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无乡:……
赤霄做了好事吗?
对平民百姓,应该是的。
她性格乖张,却最瞧不得达官显贵仗势欺人,每次遇见都会抽鞭子直接把人摔在地上狠狠打一通。
也喜欢撒钱,每每高兴,就如散财仙女似的,给那些穷人送真金白银。
最积德的可能是她的军营,营地周围总是驻扎着许多平民百姓,赤霄的规矩重,所以军营纪律严明,百姓们都觉得在附近营生有安全感。
她做坏事了吗?也做了,做得还不少。
怨不得朝中大臣们不喜她,她出手狠辣,谁挡了她的路,不由分说就是死。
皇室中人对于人命的态度都是相似的,不过区区蝼蚁,何必多虑生死。
她想要权,势必就与那些世家大族相违,所以她的手也不干净。
荀无乡不由得在心里算起来,究竟赤霄做的好事多,还是坏事多呢?
他算不清楚,便觉得是好事多,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那些世家大族的冤孽与他有何关系?
他只知道,那个滴水成冰的冬天,一只白皙莹润的手从轿帘后丢来一包冒着热气的点心。
寒风乍起,吹得帘子几乎掀起,帘后的美人微微俯视着他,仙姿玉色,绝世无双。
……
更不开心的是,回到家后,楚明闲正坐在客厅里和人打着电话。
他语气激动,像在和什么人争吵,见楚心安进来,直接黑着脸挂了电话,“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公司?”
给楚心安本来就糟糕的心情火上浇油,“闭嘴。”
“见到我很失望?”楚明闲扯了扯嘴角,“真是抱歉啊大小姐,那些庸脂俗粉,我一个也瞧不上,但综艺我已经拍完了,你该履行合同了吧。”
他说的是股份。
楚心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几分钟,看得楚明闲都僵硬起来。
“我会召开大会,后续的事情由律师代为处理。”她开了口。
楚明闲听她语气没什么变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发脾气,直到楚心安突然问他:“楚勤和你联系过吗?”
楚明闲怔了下,“没有,怎么了?”
“别让我知道你和他又有什么牵连。”楚心安平静地警告,她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茶几上,“楚氏在我手里,和在其他人手里,其中利害,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楚心安,我是你哥哥。”
楚明闲累了,他垂下头靠坐进沙发里,“这么多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很努力在维持我们的关系了吗?”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呢?”他颓然地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楚心安笑了,她走过来站在楚明闲跟前,荀无乡见她神色不对,亦步亦趋地跟着,绊在她的脚前面,防备地盯着楚明闲,喉间发出威胁的嗡鸣,结果——
楚心安突然伸手按住了楚明闲的脖颈,逼得他只能擡眼。
“你有的已经很多了。”
“你作为妈妈的儿子,拥有的财富可以让普通百姓养活几代人,可以让一个乞丐做一辈子千万富翁,可以救济一个贫穷村的所有人,你却说自己什么都没有。”
“放过你?我什么时候没有放过你?我让你离开楚家,去港城,去国外,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很难吗?你非得赖在这里,时时刻刻提醒我过去发生了什么,怪我吗?”
“而且,那时候我们都不小了。”
楚明闲被她掐得几乎窒息,涨红了脸吼道:“那都是我应该有的!我是爸妈的孩子,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叫应该?!”楚心安松开了手,“你没有为楚氏打拼过一分一毫,你所有的都是妈妈给的,妈妈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这才叫应该。”
“不,这不公平,我们,我们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楚明闲哑着嗓子喃喃道。
楚心安不想再和他争辩,带着荀无乡上了楼,刚关上门,她就脱力地靠在门背滑坐下来。
她的手开始颤抖,额角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嘤。”荀无乡担忧地拱她。
楚心安试图安抚他,但实在分不出精力,她竭力去包里摸出药盒,往嘴里倒了两颗,直接干咽下去。
药不会立刻生效,楚心安抱着双膝,手指死死地抠进皮肉,她的姿态防御警惕,像一个受了惊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