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隐在暗处的人被不明势力偷袭,陈家人不知去向……”
电话那端的人还在继续,宋招与观察着沈未归仿若未觉的神色,拿着电话快步走出客厅。
他刻意压低声音,“去找!”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陈家是黔山袭击事件的背后主谋,他不可能放过,从宋家出来之后宋招与就派人暗中盯住陈家的人。
陈家倒台,见风使舵的所谓朋友早就避之不及,宋家父子也在他的监视之下。
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帮助陈家?
陷入沉思的宋招与没有发现,巨大的玻璃窗后,男人盯在他身上的眼神又深又沉,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
宋招与拿出手机摆弄一番,才转身进了屋。
他看向神色没什么变化的沈未归,扬了扬手机,“我已经联系了店家外送。”
“嗯。”
沈未归摁灭手机,盯着他那双不安定的眼睛,期待着什么。
“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支开他?
沈未归挑眉,“我记得在这栋别墅里的每一次,都是你帮我。”
他隐晦的做着争取。
宋招与不受控制的扫了眼他已经能笔直站立,自由行走的腿,“那是……”
宋招与哑然,要是没有陈家这件事,他非常愿意顺着沈未归的意。
他轻哄着,“你先自己洗好不好?我手上有点事,忙完就过来。”
陈家人要跑。
那不能够。
沈未归扫了眼宋招与手里没有放下的手机,意有所指,“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宋招与想也没想的拒绝,牵扯到他那个只会给他递刀子的父亲,他希望沈未归永远都不要知道。
沈未归敛眸,被长睫遮挡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失望,再抬眸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让我等太久。”
宋招与,别让我等太久。
否则,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宋招与亲自替沈未归放好洗澡水,又替他关上门,直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宋招与才下楼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尽量把声音降到最低的宋招与没有发现,原本应该在浴室的男人,正站在窗边盯着他驾车远去……
外环岛。
一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以他最大的速度狂奔着。
车里挤满了老老少少的人,已然严重超载,每一个人手里大包小包,或多或少的抱着包裹,除了副驾驶座上年岁有些高的男子。
尽管已满头华发,一双眸子却锐利清明,此刻蕴含着散不去的阴翳。
坐在他身后一个位置的是半旬年纪的男子,享受过顶级的权利和奢靡,如今挤在这老破小的面包车里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陈力闻被挤得生生攀着副驾驶的椅背,才能稍微得以喘息,他看着头发花白的陈开源。
“爸,小妹就不能给我们找辆好一点的车吗?宽敞些,您也能坐得舒服些。”
他一开口,同样被挤得有些变形的一名男子和两名妇人,都不由得看向花白的后脑勺。
显然是比较赞成陈力闻的话。
这辆车不知道是从那个垃圾场淘出来的,车里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道,不论是车顶还是座椅上粗劣的布料,全都污秽脏乱,难以直视。
“够了!”
陈开源偏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怒气难掩,“想要宽敞还是想要活命?!”
“要不是你们不争气,我犯得着绷着一把老骨头远走他乡?”
陈开源心里窝着火,他戎马半生,陈家好歹也是这繁华都市有名有姓的人家。
如今落得丧家之犬的境地,他这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子女没一个能立得起来的。
存亡之际,还在抱怨这抱怨那。
“爸,这可不能怪我们不争气,谁知道那沈未归能从海外全身而退,如若不然,我们陈家早就成了那上三家的其中之一!”
正因为他们太争气,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否则就算他们每日花天酒地无所事事,陈家的财富也足够撑起他们的挥霍无度。
陈力闻这会被挤得难受什么话也敢说,如今身处这辆小破车,早就不是陈家的一言堂。
这些话犹如捅在陈开源的肺管子上,沈未归从海外平安归来,陈家大厦倾塌,他的颜面彻底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