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的沉闷声。
玻璃杯没碎,侧翻滚动的杯沿,浅金色的酒液渗进深色的地毯,看不出颜色,黑乌乌的一滩,触目惊心。
“阿与?”
林沉没去管打翻的酒杯,脸上的表情算得上惊恐,他哆嗦着声音,“你连嘉善也不要?”
宋招与把酒杯捡了起来,动作很轻地放在矮几上。
目光清泠泠地盯着地毯上乌黑的酒渍,“小舅舅,那天在医院……嘉善的创立原因你我都很清楚,我没有再留下的道理。”
珠宝留给林沉,嘉善是给宋叔阳的聘礼,林虞没动。
如今宋叔阳已经不适合再拥有嘉善,自然也该回到林家人的手上,无可厚非。
林沉痛苦的闭了闭眼,“阿与,你这是要……彻底和林家做切割啊。”
与林虞有关的任何东西他都不想再沾染,做了清理。
“这样不好吗?”宋招与开口间,醇烈的酒香扑鼻,他不那么紧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坐上嘉善掌权人的位置,若不是那件意外,我根本不会从宋叔阳手里获取任何东西。”
“说来,我抢了他的东西,他骂我鸠占鹊巢也没冤枉。”
“不过,他做错了事,自然不可能再还给他了。”
酒意上涌,宋招与的眸子朦胧潋滟,“小舅舅,我最信任你,也最喜欢你。”
“嘉善还给你,我会很高兴。”
宋招与想要干干净净,他有自己的骄傲,不是他的东西,握着也疼。
林沉湿着眼眶,一眨不眨的看着宋招与,“那你呢?”
“你分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把自己的痕迹亲手抹去,一点余地也不留。
宋招与笑了。
他明媚灿烂的看着林沉,“正因为我没错,才要这么做。”
“我要迎接新生,只能麻烦小舅舅帮我把身上的枷锁去掉了。”
宋招与重新给林沉拿了干净的酒杯,替他倒上酒,换了种容易接受的说法。
“小舅舅也可以把这些当作是我送给你和顾总的新婚贺礼,顾总离开顾家跟了你,没有一份丰厚的聘礼怎么行?”
“你也知道往后整个齐豫都是我的,我老公还是沈未归,我最不差的就是财力,小舅舅不要担心我,也不要不开心。”
“我啊,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