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南诏国再往南去有一蛮夷部族,盛产阴阳人,当地好像又叫什么人妖的。”
云卿手里的棋子“啪”地落在地上,眼神无光地望着长孙钰,满脸笼罩着慷慨就义的悲壮感,努力想说话但颤抖的双唇发不出任何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长孙钰收起故作凝重的表情,趴在案上笑得起不了身。
云卿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带着青蓝的双瞳直直地盯着长孙钰,趁她不注意时将一旁的草莓果酱小碟拍到她脸上。
“死阿钰,让你骗我。”说罢转身就跑。
长孙钰当时正开口大笑着,忽觉一阵酸甜,反应过来时,鼻子上嘴边全是红红的果酱,她跳起来,喊道:“阿尘,快按住那个小王八羔子。”
“钰姐姐,这次你理亏,恕我无法帮你了。”千尘站在一旁看戏。
长孙钰气急败坏:“好啊,你俩合着夥欺负我。”
船不大,云卿跑出起步就没了路,一直被长孙钰追着在船上绕圈圈。
他一夜没睡,本就倦,再加上长孙钰从小习武,体力不是一般地好。
一盏茶的工夫,他就跑不动了,乖乖回了船舱,任由长孙钰把他涂成了只大花猫。
“姐姐手下留情,涂脸可以,别弄我头发和衣服上。”
昔垚在一旁笑个不停,长孙钰道:“你可别大悲大喜的,小心动了胎气。”说完她才意识到方才讲得太大声了,忙跑去船舱外查看,确定了四下无人才放心。
“钰姐姐,我觉得这两个月,你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为好。”云卿顶着一张花猫脸吐槽道。
长孙钰向来快人快语,嘴没个把门,此刻些蔫,抓着昔垚的胳膊道:“我还是去问问均儿有没有什么可以不让人说话的蛊吧。”
昔垚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胡说什么呢,他的那些蛊和毒都是给刑部那些重刑犯用的,可没有解药,你若哑了日后云儿还能谁同去吵架。”
他们四人里,千尘和昔垚喜静,长孙钰则是一个话痨。
云卿则可动可静,完全取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以同千尘抚琴品茶,同昔垚写字作画,也可以同长孙钰嬉戏打闹,同慕容琛去摇骰子赌钱。
遇到彬彬有礼的人,他也彬彬有礼,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他也可以变得蛮不讲理,遇到无赖小人,他可以更无赖。
如果说长孙钰如火,那昔垚和千尘就像水,火遇水则灭,再闹腾对方也无动于衷,被拿捏得死死的。
可云卿就像那块木,遇水则浮,遇火则燃。
“谁说没人跟我吵架的,光是云逸那家夥一天就能扇我不下十巴掌,要是它能说话,估计我能跟它吵到嘴抽筋。”云卿想起了家里那只傲慢的长毛大白猫。
说到云逸,长孙钰又开始大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下可是出名了,京城第一个把猫当嫁妆的公子哥,你可是开了先河的。”
云卿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啊,它待在车上怎么拽都不肯下来,我当时煮了它的心都有了。”
“你既然不喜欢不如就给我了吧,这么好看的猫,有点脾气也正常。”长孙钰边往嘴里塞着橙子边说道。
“不行。”云卿拒绝道,“这不出一月,就能被你和无忧给薅秃了。再说,它姓纪,就算你想要,问我没用,得问云柔,这过继家族成员,必须少族长同意。”
“小气鬼。”长孙钰嗔了他一眼。
此时,千尘恰回到船舱里,看着云卿满脸青提果酱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云卿这才发现脸上的果酱都快干了,他打算先放弃一时的口舌之快,拉着千尘去了外头:“帮我洗脸。”
早春时刻,虽白日里有了暖意,可一到夜晚,仍是凉飕飕的。
*
云卿和千尘躺在夹板上望着浩渺的星空发呆,长孙钰本想出去,可担心昔垚受寒,于是留在船舱里陪她。
云卿躺着躺着,濒临沈睡的边缘,千尘突然开口:“云柔最近怎么样?”
云卿一楞,顿时困意全无。小半年了,这两人对对方可是缄口不提,仿佛不存在那般。
“她,挺好的……吏部的大人们都夸她办事能力强。”云卿道,“而且,如今有了太上皇的照拂,也没人敢随便欺负她。”
“那就好。”千尘想到昨日婚宴之上的玉塔,心安了几分。
千尘破天荒地问到云柔,也给了云卿勇气,直言了压抑在心中一整日的忧虑。
“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