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有些急:“我看着陛下还有太上皇都好好的,再说朝中能臣那么多,丞相大人的幕僚也不少,哪有什么事是非得慕容璟去办的,她除了长得好看也没别的长处吧。”
云卿的语气渐渐放缓:“好吧,她弈术很高……琴技很好……箭法很准……马术也很厉害……”
千尘见他这般模样,原本沈重的心情轻了几分,笑道:“别自己骗自己了,她若只是长得好看,你也不会喜欢她吧,我们云儿可不是肤浅的人。”
云卿沈默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还挺肤浅的……阿琛说,若是一个人不喜欢好看的反而喜欢丑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得了‘恋丑癖’,是种病,得治。云柔喜欢你,不也是因为你好看。”
提到云柔,千尘心一沈,可也许是次数多了,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将这种沈痛从一炷香的时间缩减到斯须之间了。
自从他长姐死后,他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常人所不及的控制力。又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控制力也日臻变强,以至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很难从他身上看到什么情绪。
府中下人罕见地从他们的大公子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还是上一次高渐漓中了断肠草的毒。
“一开始我就发觉,在笑起来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是挺像的,也许是因为都有酒窝吧。”千尘温声道,“后来,即使不笑,也有几分相似了。民间有种说法,吃同一家饭的人,会越长越像,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云卿从不提云柔是纪妍养女这件事,可外人都知道,内官的孩子都是收养的。
“阿尘,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不好,你不要告诉云柔,她还不知道。”云卿道。
“她能有什么小秘密?”千尘笑道。
云卿抱住千尘,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以方圆一丈内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其实云柔是……”
千尘的眼眸为不可见地有了颤动,随后又很快地恢覆如常。
“快看,那不是纪大公子和高大公子吗?”人群中有一女孩喊道。
虽然纪云卿和高千尘的大名在民间早已尽人皆知,可见过真容的寥寥无几。真正被百姓记住这两张脸的,还数那场万人空巷的婚礼。
“怎么还叫纪大公子呢,早该改口叫纳兰二姑爷了吧。”一男子起哄道。
周围渐渐站满了围观群众,两人被那些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
“这大除夕的二姑爷不在府中陪妻主,怎么在这儿跟高公子约会呀。”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伴随着哄笑。
云卿想到方才他抱着千尘说话的模样定是被人看到了,耳根子一红,恨不得立即在冰面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千尘倒是不为闲言碎语所影响,静默了片刻后,贴到云卿耳边轻声道:“抓紧我。”
云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出于本能的信任,立马抓紧了千尘的胳膊。
一瞬后,之间千尘一个转身,将他搂在胸前,脚尖轻巧巧地点了下冰层,腾身跃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稳当当地落在了那圈人墙之外,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二人已经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中。
*
除夕的桃林,是冰雪覆盖的世界。
桃树光秃秃的枝干裹上了厚厚的冰霜,将皎洁的月光折射成星星点点。
“阿尘,你轻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云卿讶然道,他印象中的千尘虽会武功,可不精于此道,反而是高渐漓的小女儿千悦,将她母亲的一身武艺学了个十有七八。
而且,习武之人轻功好自是不必说,但哪有人不学武功只学轻功的。
“在漠北那些年除了照顾阿悦,还需要帮母亲处理一些事务。一次外出的时候不幸陷入流沙,后来就日日苦练轻功,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千尘回忆起漠北的日子,墨色的眸子不禁暗了暗,“回了长安后这一身轻功已没有可用之处,倒是方才让我有机会施展了一会。”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些人了,能让我有幸一睹千尘公子的绝世轻功。”云卿笑道,“只不过这昭宁三年初始之日,那些酒巷子里的说书先生,就要以‘美男夜会’为题长篇大论讲故事了。”
千尘道:“我们也是养活了一批人,算是做善事了。”
云卿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说就说吧,反正我现在只关心那些人命关天的事儿,其馀的,我堂堂伯爵大人不介意给他们贡献点素材。”
千尘笑了笑,心想若是放从前云卿听到那些说书先生如此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