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对不起陛下,臣在进宫前就倾心于纳兰小姐,但又经不住荣华富贵的诱惑……纳兰小姐毫不知情,求陛下放了他,臣愿以死谢罪。”司徒楠从云卿怀里挣脱,爬上前去拉着昭宁帝的裙摆哀求道。
“毫不知情?”楚宁鸢道,“孩子都有了怎么能丝毫不知情。”
知桉?不可能,这事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楚宁鸢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昭宁帝和台下人一言不发,楚宁鸢趁机又添了一把火:“只是本宫有些不明白,这乐渊大人头上都长草了,怎么还能装出跟纳兰小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模样。”
众人看向云卿,他的发色本就偏绀青,尤其是在这夕阳的斜照下,青色更显。
南宫羽看着昭宁帝逐渐变得青黑的面孔道:“贤君,此事涉及皇家声誉,若无证据,还请慎言。”
“景君想要证据还不容易吗?”楚宁鸢道,“这女子若是有孕,孩子的生父胸口心脏处便会有一道三寸长的红线,直到孩子出生才会褪去,但仍会留下一道青灰色的痕迹,又称日月痕。”
慕容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到了云卿身后。
“可贵君大人本就有皇子,势必有日月痕,这恐怕难以判定吧。”一旁有一女官道。
楚宁鸢对着昭宁帝躬身道:“这贵君大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乐渊大人就看不出来了,若是乐渊大人胸口没有这道日月痕,那便能证明这孩子不是根本就不是他的。”
云卿脊背一阵发凉,他不是不知道这日月痕是什么,只是他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只要慕容璟不查不告发,根本就没有东窗事发的可能。
昔垚脑海中飞快地盘桓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一咬牙,声音提高的几个度,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激灵:“不用看了,这孩子不是云儿的,是贵君大人的。”
昭宁帝的眼神里有了杀意,可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纳兰昔垚跪爬上前道:“陛下,臣自知罪无可恕,不奢求能活命。只是小时候我与云儿一同长大,他一直把我当亲姐姐看待。那时我骗他自己在青楼厮混怀了孕,不想日后坏了名声,求他同我假装成婚,瞒天过海。”
“关于我和阿楠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被我利用了,求陛下不要迁怒于他,迁怒于纪氏,臣愿以死谢罪。”
云卿想要求情,可任凭嗓子怎么用力,也只能空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才意识到,方才慕容璟在自己身后没站稳扶住他肩头时,其实指尖恰好擦过他的哑穴。
他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他想救昔垚,哪怕不成功,他也要试试。
耳边传来慕容璟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能听到:“纳兰昔垚已经将纪氏撇干净了,你现在若是再有什么举动,不但救不了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云卿的目光对上慕容璟,眼神哀求她为自己解开穴道,慕容璟只是面无表情地轻声道:“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己解开,现在你什么都不许做,纳兰昔垚自会有人救。”
有人救?你救吗?他冷哼了一下,绝望地撇过了头。
*
昭宁帝脸色发青坐在凰椅上许久未说话。
她慢慢地起身,直接掠过了纳兰昔垚,走向司徒楠。
语气温柔却绵里藏针,让人毛骨悚然:“你说说,孤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司徒楠擡头看着她,两滴眼泪涌出琥珀色的双眸,犹如晶亮的珍珠,滑落在莹白的脸颊上,惹人生怜:“陛下对臣很好,是臣辜负了陛下,只求一死。”
昭宁帝的愤怒在斯须间释放,她蹲下身一把抓上司徒楠的脖子:“既然宁死也要背叛孤,那孤便成全你。”
她松开手,像是丢掉一个垃圾般将那人丢到一旁:“来人,赐鸩酒。”
“陛下,还有那孩子您看?”楚宁鸢提醒道。
南宫羽自知此事已无转圜馀地,可没想到楚宁鸢已经丧心病狂到连个孩子都不放过:“陛下,这孩子是无辜的……”
“景君,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容这异腹之女的存在。”楚宁鸢面带讥笑,反驳道。
昭宁帝只有一个儿子,这无皇女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群臣曾劝她多亲近凤君早日得皇女,可她总希望自己的皇长女是司徒楠的血脉。
不过司徒楠的身体向来不好,昭宁帝费尽心血为他调理,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最宠爱的男人竟然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女儿,真是讽刺,真是笑话!
“一并赐死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