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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欲来(上)

幸为棕熊所伤,失血过多而亡。贵君受惊昏厥,送回紫霄宫,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许打扰贵君养病。楠安王作为孤之长子,从今日起送到凤仪宫,由凤君教导。”

昭宁帝拂袖而去,走出了几步后,脚步又突然停住,片刻后吩咐了一句:“紫霄宫一切用度照常,给我好生照顾着,不许出半点差错。”

*

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被送回纳兰府,纳兰氏少族长的死震惊了京城。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四季还是一样轮转。

若是细心的人,也许会发现,紫宸殿内多了个容貌清丽的侍香婢,尚寝局的名单上少了个紫霄宫。

虽然昭宁帝放过了知桉,可云卿清楚地知道,纳兰知桉这个名字将永远成为当今天子心中的一根刺。

纳兰知桉,跟纳兰昔垚一样,是不被容许的存在。

可这孩子该交给谁?

长孙钰?不行,那日长孙钰不在场,不能将她拖下水。

千尘?不行,高氏小辈中都是未婚之辈,突然多出个娃娃难免引人怀疑。

云澜?更不行,皇室中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孩子愈发说不通。

随便在民间找个人家养,他不放心,带在身边又危险重重,随时有暴露的可能?

脑中颠来倒去好长时间,才发觉有一个人正合适。

认识时间久,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她是个黑户,无父无母,无姊妹无兄友,孑然一身,来去自由,社会关系极其简单。

唯一欠缺的可能是,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

不过没关系,多带带就有经验了。

“我帮你养猫,你帮我养孩子,这样就扯平了。”云卿将知桉带到朝露处的时候,朝露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沐浴阳光。

“成交。”她什么也没问,接过孩子往屋内抱去。

一个什么都知道,一个知道对方什么都知道,不挑破,不说明,便是最好的状态。

“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吧。”云卿道。

“既然我养,就跟我姓了。但这毕竟是你的孩子,名还是你来取吧,我也没文化,取不出好名字。”朝露道。

云卿沈思了片刻。

“云破煦朝曦。”纤长的手指触上那孩子莹白的脸颊,“从今以后,你便是朝曦。”

*

纳兰府接连两场白事,纳兰清河丧女又丧孙,竟一夜之间苍老下去了。

纳兰府中。

“母亲切不可悲伤过度。现当务之急是召回长姐,继承少族长之位。”云卿安慰纳兰清河道。

三日后,常年云游在外的纳兰昔墀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纳兰府,可迎接她的却是妹妹和从未见过的小侄女的灵位。

又过了半月,纳兰清河将云卿叫到跟前。

“云儿,你还年轻,没必要守在这里虚度光阴的。离开这儿改嫁吧,以纪氏的门第,再找一段好姻缘应是不难。”纳兰清河语重心长道,“哪怕不改嫁,回纪府陪在你母亲身边也好,我还有墀儿和均儿,可婠婠只有你。”

随着云卿重新搬回纪府,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

云柔处理完在云梦的差事,回到京城的时恰是露月的晦日。

不过离开一个月有馀,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昔垚遇难,知桉病死是如此之巧。

向来聪明的她早就心生怀疑,那日被宴请去驯兽场的人中,云卿,慕容璟,慕容琛,她一一追问,却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便是昭宁帝给出的那个答案。

一日,上弦月爬上树梢,她再次不死心地问了那个问题:“那日驯兽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卿难得地说出了与前几次不同的话:“如果知道真相的代价是给你在乎的人带来危险,你还愿意听吗?”

云柔苦笑了一声,都在官场混了两年多了,装聋作哑这套怎么还没学精呢。

短暂的离别使得云裳变得更黏人,平日里不是趴在云柔腿上打盹,就是窝在云卿的桌边观摩作画,只有见到云逸的时候才会活泼几分。

距离事发过去一个月,云卿的生活似乎和假成婚前没有区别。

每天早晨去朝露处,回府了不是看话本便是写字作画,每天睡前沐浴在清香四溢的汤池中,休息得也特别早。

偶尔去云澜那儿,偶尔去纪妍那儿,偶尔去千尘那儿,偶尔去长孙钰那儿,还偶尔回纳兰府看看纳兰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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