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的话,应是他的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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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整夜都魂不守舍的,子时过了还没入睡,元佑忍不住问道:“婳儿说了什么?”
云柔背对着元佑,低声道:“他来过。”
暗夜里,视觉受阻,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短短三个字,让元佑不禁心口一震。
无边的黑暗,良久的沈默后,云柔耳边才缓缓传来他的声音:“你想见他吗?”
云柔不想骗他,如实说道:“想,但……但又不敢。”
“哪怕过百年,他的容貌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可……可我会变老……”
人与人之间的印象,总是停留在最后一次见面。
只要她不见他,哪怕她有一天老得面目全非了,至少在他心里,她还是年轻的样子。
元佑将手轻轻搭在她胳膊上,柔声道:“那就远远地看一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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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城外。
云卿和千尘躺卧在孔雀翎铺就的地毯上,像儿时那般仰望着星空。
“这次来多久?”
“半个月。”
“太短了,下次至少也一年后了……”
“怎么,你又不会老,难道还担心哪天我会认不出你?”
说到不会老,云卿的心猝不及防地沈了沈,半晌后岔开话题道:“你见过她了吗?”
千尘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算不算见过。”
“她定是不敢来见你的,毕竟凡人不比仙人,会老,她也就在你面前会注意形象。”
千尘笑着摇头道:“她穿着官服的样子真的很威风,可惜没机会亲口对她说了……”
云卿沈默了好久问道:“瞒着朝露那家夥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千尘摇摇头:“哪怕是仙人,也很难探查到一个凡人的前世今生。”
云卿有些蔫道:“那就是一无所获了。”
千尘又摇摇头:“我太了解我姐姐了,她哪怕是快被掐断气了,要是遇上喘口气的机会,就有可能绝地反杀。所以我去了趟冥界,她还在那儿,跟孟婆耗着,怎么也不肯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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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十五年秋,上巳节,高府。
少女偷偷从宴席上溜出来,四处转悠着。高府的后花园虽不比纪府那般花团锦簇,却独有一种空旷的静谧。
她顺着池塘而行,脱了鞋,脚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一个不留神,直直地跌了下去。暮春黄昏的河水虽已不刺骨,但还是冰凉凉的,她的手脚遽然抽筋,大口的水灌进了鼻腔,霎时呼吸凝滞。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带着淡淡兰香味的屋内,睁眼目光所及处,一幅画像让她的呼吸再次凝滞。
“喂,喂,你不会傻了吧。”男孩擡手,在她眼前猛晃着。
她的神瞬间被抽回来,发现高湛正坐在榻沿与她面面相觑:“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啊!”高湛摆摆手道,“谁让你一个人瞎溜达的,要不是皇兄正好发现,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你怕是早就归西了。”
皇兄,是武昀救的她?武昀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高湛自小与她相熟,知道她最怕什么,脑中坏主意顿生:“这事儿的我还没告诉云柔姑姑呢。”
“你可千万别说。”纪婳脱口而出,她是纪氏的独苗,府中上下向来管她管得严,生怕出一点点差错,若是此事被长辈知道,她只怕日后更没自由了。
“也不是不行……”高湛单纯无害的小脸上露出一抹难色,“就是本侯近日手头有些紧……”
一根镶着宝石的步摇入手。
“给你了。”
少年脸上的难色消去了三成。
又一枚品相上乘的玉佩滑进他掌心。
“也给你。”
脸上的难色又消去了三成。
羊角簪落下,发丝飞扬,小手拨动簪尾处,机关弹开,一张卷成纸棒的银票滚落到他手边。
“都给你了。”
男孩摊开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面上难色尽消,语气清越,还带着几分诡计得逞后的得意:“想不到你这私房钱还不少,可惜现在都归本侯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说好保密的,可不准反悔,否则我就告诉阿悦姑姑,你敲诈我。”纪婳反向威胁道。
“知道了。”高湛起身往外走去,“衣服烤干了赶紧穿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