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昂起头,“不然呢?他一个将死之人,难不成还要我搭上名声?闻逸,你不会这般自私,不顾我死活吧?”
噗,闻逸又来了一口。^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姚知婉冷笑道:“林昭月,本夫人真想知道,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竟然比城墙还厚。王爷还没回京,你就做起重回景王府的梦,真当王爷是傻子么?”
林昭月瞥了一眼任由丫鬟擦嘴的闻逸,“那也比你强,看侯爷的样子,你马上就要做寡妇了。”
姚知婉哈地笑出声,“那又怎样?我依旧是侯夫人,是当家主母,待我儿娶亲,我便是侯府老太君,含饴弄孙,备受尊崇。这种逍遥日子,你不懂。”
林昭月真的不懂,还以为姚知婉是硬着头皮逞强,轻笑一声走到床边,温柔地用帕子擦了擦闻逸嘴角的血。
“侯爷还是好好养病吧,将不切实际的念想都抛掉,我们那些过往,权当被风吹散了吧。你的画没了,我知道你怀疑我,但那又如何呢?无论我辩白与否,无论是不是我,那画你都看不见了。
“你半截身子入土,也不知道你的发妻给没给你准备好棺材,咱们以前谋划过的你都忘了吧,就当是开个玩笑。′q!u.k\a`n\s~h+u¨w?u′.+c,o^m*”
眼看着闻逸又吐血,林昭月又道:“当年倾慕你,是因为你才华横溢,年少不羁,可如今再看看你的样子,怎么也没法子动心呢。”
闻逸颤颤巍巍指着林昭月,突然俩眼一翻,厥过去了。
姚知婉冷冷地看着林昭月,喊人找御医,又叫人去学馆接世子。府里乱作一团,汤御医提着药箱跑着进屋,有人抬来热水,有人去取衣服……
林昭月知道,闻逸大限到了,而且是在自己放了狠话之后。
她恍恍惚惚走到侯府大门口,木然上了马车,突然听到府里一片哭声传来。她突然清醒,在那一瞬间心冷似铁。
就这样吧,缘分尽了。今天瞧见闻逸的模样,就存了“送他一程”的心思,如今这结果挺好的,闻逸故去,不管跟他做过什么,在赵泽那儿都可以轻轻揭过。
毕竟,谁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到时候只消轻描淡写地说,侯府给了不少关照,侯爷是个讲义气的人,以后得多给遗孀些关照。
话说得漂亮就可以,至于有没有关照,谁又在意呢?
平阳侯府的丧事,在京城没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平阳侯这人不争权,不夺利,整个人带着一种莫名的骄傲,对别人没啥威胁,在官场各种算计里,算是个小透明的存在。^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但是他在文人圈里很有威望。
不管怎样,京城贵胄们礼数还是要做足的,前来吊唁的无不叹息,侯爷才华横溢,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更有诗人伤春悲秋,写了诗词烧在闻逸墓前,还洒了几滴辛酸泪。
侯夫人姚知婉平静地处理后事,无一处不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世子一夜之间长大,在治丧期间行止有度,备受称赞。
只等三年孝期一过,世子就可以袭爵了。
平阳侯丧事刚办完,景王的队伍终于快到京城了。
杜春枝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去了新铺子一趟,杜氏锦瓷马上就正式进京,铺子那边不能有半点闪失。
查看完店铺,她又回春泽楼,赵泽已经准备妥当,一会儿就去城外跟队伍汇合。
郑端和柳先生早已安排好,派出精锐迎王爷进城,赵泽就藏在这队人马里,两边汇合后跟假的景王换回来就是。
杜春枝看了看赵泽,心情有些复杂,“赵老六,我就不该信你,你哪里甘心做老太爷了?你千方百计找机会回来才是。也难怪,富贵迷人眼,谁能放着好日子不过呢?
原来是我想得简单了,现在你又能接着当王爷,我是你绳上的蚂蚱,暂时跑不得。那咱们就说好,等你位置坐稳了给我一纸休书,和离书更好,反正我不想跟你栓在一起。”
赵泽叹了口气,叫人在春泽楼外等候,坐下拉住杜春枝的手,“我没骗你,原本真想躺着当老太爷的。只是春枝,有些事由不得我。”
杜春枝笑了,“那你就说说,怎么个由不得?”
“你记不记得,你曾梦见过边境被异族滋扰,朝廷派出了一个将军,艰难地打赢了这场仗?”
杜春枝当然记得这事,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