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
姬存协抬头,眼中恐惧:“曹孟呢?!他不是说要保朕吗?!”
“曹公早已败逃豫州...”
姬存协从洛阳被裹挟到陈留,慢慢认清了自己傀儡的身份。
如今,又是一诸侯..
殿外,隐约传来铁甲碰撞。
“朕...”
“又是这样...”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溯。
洛阳陷落那日,曹孟率军入宫,跪在他面前,声如洪钟:“臣曹孟,誓死护卫陛下!”
可转眼间,他就被裹挟着离开洛阳,一路颠沛至陈留。
“护卫?呵...”
姬存协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曹孟需要的,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一块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征讨四方、号令天下的遮羞布。
而现在,曹孟败了。
姬存协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殿内跪伏的百官。这些人,昨日还在高呼“陛下圣明”,今日却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
“你们不是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吗?”
无人应答。
只有殿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朕算什么皇帝?”
“洛阳的龙椅,朕坐过;陈留的龙椅,朕也坐了..”
“可哪一次,朕说的话算数?”
“曹孟要朕做傀儡..”
“沈今安,怕是连傀儡都不需要了吧?”
殿门被猛地撞开,寒风裹挟着血腥味灌入大殿。
姬存协浑身一颤,缓缓抬头。
沈今安逆光而立,金甲染血,腰间佩剑犹自滴落鲜红。他缓步踏入大殿。
姬存协浑身僵硬,喉头发紧。
来了。
又一个要借他之名,行篡夺之实的枭雄。
百官伏地,瑟瑟发抖,无人敢抬头。
沈今安在御阶前站定,目光如刀,扫过龙椅上的少年天子。
“陛下。”他开口。
“曹孟挟持天子,祸乱朝纲,罪不容诛。”
“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姬存协指尖微颤。
他缓缓抬头,对上沈今安的眼睛。
“无罪无罪..沈卿....意欲何为?”
沈今安:“请陛下下诏,昭告天下。”
“曹孟为国贼,天下共讨之!”
殿内死寂。
姬存协闭了闭眼。
他有的选吗?
没有。
他缓缓伸手,接过内侍颤抖递来的玉玺,拟好诏书,重重按下。
“准。”
沈今安满意地颔首,随后又开口:“陛下圣明!臣领兵讨逆,以安社稷!”
“请陛下赐封。”
姬存协一颤。
来了,要名分。
他深吸一口气:“沈卿,欲任何职?”
沈今安抬眸,眼中锋芒毕露:“臣请领..”
“天下兵马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加九锡,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殿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姬存协瞳孔骤缩。
好一个“天下兵马大将军”!
闻所未闻。
好一个“都督中外诸军事”!
这分明是要做第二个曹孟!不,比曹孟更甚!
他死死攥着龙袍,却只能缓缓点头:“准。”
沈今安笑意更深:“谢陛下。”
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如雷:“即日起,奉天子诏,讨伐国贼曹孟!”
“臣等,谨遵诏命!”百官伏地高呼。
姬存协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明明坐在最高的位置,却连蝼蚁都不如。
曹孟在时,他是傀儡。如今沈今安来了,他连傀儡都算不上。
只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殿外,夕阳如血,映照着陈留城头新换的“沈”字大旗。
他这个天子,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