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脚。
他面容消瘦,官服破旧,面色不佳,像是操劳过度。
“下官见过太尉大人,有失远迎,有所怠慢。”
莫风橙见他虽然讶异,但举手投足间皆慢条斯理,没有半分慌乱。他的书案上堆满了卷宗,足足两摞。
胡县令满脸堆笑,他叫外头的衙役去泡热茶,让他们移至后院的凉亭稍作休息。
而苍玦擡手,他说道:“不必,我此番前来,便要问你几件事。蔡举人的庶子丶劳富商的三房姨娘,他们二人的卷宗,给我呈上来。”
胡县令笑容僵硬了一瞬,“大人,这两桩命案合并为吊鬼案,早就结案了,现在......”
“你为县令,掌管刑案上百起总归是有了吧,连你也相信是妖鬼作祟?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莫风橙一旁说道。
“这位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法圜大师一来,咱们县里太平了不少,想必来时你也看到了,堂上无人伸冤,一片祥和之景。”
莫风橙觉得他在打太极,诡辩一套套的。跟他说一桩事,又绕到另一桩事里。
萧重错已经不耐烦了,“大人说的话,便是军令,你想违令吗?”
胡县令看向苍玦,发现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先前那些扯皮的伎俩也不管用了。
苍玦给了萧重错一个眼神,点头,“我跟你去。”
胡县令眉头皱成了川字,口中还得连连称是。
这样一来,便防止他做了手脚。
苍玦几人在院中静候着,寂昭意闲散惯了,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她便去花圃里赏花了,东嗅嗅西闻闻。
莫风橙朝一旁的苍玦说:“大人,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但我不见得卷宗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如果预先的记载是吊鬼索命,很多的细节估计会被模糊掉。
她见着胡县令方才的神态很奇怪,面部诧异的时间过长,就像是料到他们会来一样。
苍玦抿了一口茶,“还是要看的,是人,总会有漏洞。”
她的心中有一个猜想,但没能证实。
寂昭意摘花回来了,她将手中一朵紫红色的牡丹花,“这儿的天气渐暖,不愧是临江南之地,这里的早春比我们那儿快了好些日子,这儿的花也是开得极好。”
“来,我来给你戴上。”她正想给莫风橙戴上,莫风橙拽住她手腕,盯着她掌心里的花儿。
“怎么了?不喜欢?”
莫风橙摇头,接过那朵牡丹,沈思了一会儿。
一株牡丹400文钱左右,更别提是现在这个早春时节。现今这里这么多簇,颜色也是紫色丶紫红色的上品,如此昂贵的牡丹会出现在这个小小的县衙里,当是不寻常。
“你不喜欢这儿的颜色,后院哪儿还有很多呢,我带你去看看?”
她说着便拉着莫风橙想走,此时拿卷宗的胡县令和萧重错来了。
胡县令将卷宗全都奉上,而后说道:“大人,都在这了。”
苍玦看了一眼卷宗上所书,一目十行。
几人的死因皆是颈部窒息而死,被人发现时,已无气息,身体僵硬。在墙上,均写着:吊鬼索命。
上边的记载很潦草,没更多的信息。
苍玦笑了笑合上卷宗,问道:“我自是知晓胡县令明察秋毫,自是严谨,该案案情覆杂,所以此案的凶手便是吊鬼咯?”
胡县令自是知晓他的话外之意,他上前一步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能力有限,此乃三年前的悬案,凶手额这个......”
寂昭意双手一拍,状似恍然大悟。
“哦,我听明白了,你是自己查不出,然后将凶手的罪名安在一个什么“吊鬼”身上,这样的话呢便轻松了。”
“当然不是,有些事儿,谁也说不准。法圜大师捉了吊鬼,这连环的吊死案便结了案,再也没有命案发生。”胡县令找补道。
“难道你夫人死了,你一点也不着急?真相信是吊鬼害的?”
“夫人身死,我也很悲痛,但又有何办法呢?”
胡县令想起此事,眼角抹泪,带着哭腔。
苍玦将案卷放在桌上,“我奉圣上之命,前来视察,偶闻此悬案,惹得民心惶惶,便不能坐视不管。若是盖棺定论未免太早,是非命案,便开棺验尸。”
胡县令大惊,眼珠子瞪得极大。
“大人,万万不可啊!逝者已矣,开棺叨扰,视为大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