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珠撅着嘴,有点想一掌拍过去,又怕真的会弄痛他的伤口只好作罢。
在她低头的瞬间,江渚的皱眉蹙了起来,额边冒出些冷汗。
接下来几个月,江渚一直以养伤为名将叶云珠整日拘在自己身边,拉着她的小手,一直不放,整日的手心都冒着热汗。
叶云珠知道江渚似乎内心有些不安稳,便也由着他这样胡闹。
大同的堤坝终于在雨水季节来临之前修建好了,工匠们都是当地的百姓,看着自己亲自动手修建的堤坝,阻挡了年年来的洪水,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
六月,小渔村
秦大夫正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晒药材,微风习习,初夏的暖阳已经有几分热度,这种清闲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馀年了,但今日被江渚一行的到访彻底打破了。
从上次意外遇见,他就知道他会再次来找他,这次他坚定自己不会在懦弱,十几年的那次懦弱,让他后悔了半生,无论那位想干什么,他都会支持他。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夫一擡头,神色有些了然。
江渚就站在门外望着他。
秦大夫将人请进了屋,安静地给他和自己沏了一壶茶。
江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认出我来了?”
秦大夫不慌不忙地拿起自己的茶杯,低头不语,自顾喝起茶来。
“是,你的眼睛和她实在是一模一样。”
江渚将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站了起来,神色愈发冰冷。其实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想起了一个大概,一场大火,一个暗室。
“所以我的仇人真的是王成?”他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整日做着那些牛鬼蛇神的噩梦,他有些分不清现实,需要一个人明确地肯定。
秦大夫思索了半刻,知道现在他还是不知晓到底应不应该将当年的真相告知,那背后的势力过于强大,当年江渚还小,他不该说。
即使在边远的小渔村,他也听说了江渚在大同的功绩,他成功修建了堤坝,阻挡了洪水,大同的百姓已经重新开始了耕种,有不少人甚至给他立了长生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他看着江渚俊朗的外表丶冷毅的表情,现在的他长成了一个出色的郎君,他应该告知他吗?
“你想怎么办?”他并没有直接告知他答案,反而反问道。他的声音平淡但是尖细。
“当然是除之而后快。”江渚倒是直接,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除开私仇,王成这个人简直就是凤国之蛀虫,有他在,凤国迟早坏在他的手上。”
秦大夫或者说是秦公公瞥了他一眼,除了眼睛,江渚的神色跟她简直是一点也不像。
那位喜欢做些手工,她总是柔情似水地站在身边,偶尔帮他拿个东西,偶尔为他擦擦汗,如果生在平常人家,两人本应是一对神仙眷侣。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慢慢踱到江渚的面前,似笑非笑道:“你能奈他何?”
江渚本来面无表情的脸色更加阴沈:“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证人,只要能面圣,王成必定难逃罪责。”
秦公公有轻笑起来,好似在嘲笑他的幼稚:“可是他在皇上身边多年,爪牙早已遍布凤都,可能你连皇上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已经死无全尸了,你最好想清楚。”
这时候江渚定定地看着他:“这件事别人也许做不成,但是秦先生必定能,我不知当年秦先生是如何出宫的,但是只要你能回宫,必定还是能在宫中占有一席之地。”
秦公公已经躲够了,他之前经常遇到追杀,这次他准备联合这个他愧疚许久的人,直面应对。
他闭了闭眼:“是该震慑一下那些早已得意忘形的人了。”
江渚对着他笑了一下:“多谢秦先生鼎力相助。”两人相视一笑,反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江渚出门后,叶云珠正在门口等着他,她隐隐察觉江渚这段时间有什么心事,总是皱着眉头发呆。
到凤都的路上突然又要来渔村拜访秦大夫,从里面出来之后,脸色也没有变好,但是眼神中多了一些坚毅的东西。
她紧紧握着江渚的手,整治完大同的事情之后,凤都就来了旨意,说是让江渚前往面圣,接受嘉奖。但是就是这么无知的她也知道此次进凤都想是无比凶险。
叶云珠此刻并没有开口询问,无论江渚想干什么,她都想给他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凤南,而是去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