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这。
叶裴修头疼的捂着脑袋,从未如此混乱过。
从他被丢进冷宫的那一刻起,无论真情假意皆是逢场作戏。
他素来拎得清,绝不会因为旁人的恩惠而动摇,甚至手刃了辅佐他离开冷宫的世家。
哪怕最后成为大渊的罪人,死在战功赫赫祸国殃民的罪责之下,他也不曾后悔过什么。
这辈子,他仍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摄政王,从来都没有选择。
重活一世,他在大婚之夜醒来,他的王妃仍是柳凝桑。
上辈子,柳凝桑心灰意冷跳下城楼。
他亲眼看着她血流成河,眼底毫无波澜。
那个女人,从始至终爱的人不是他。
他又怎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心痛。
柳凝桑死后引起两国开战,南桑与大渊战火连天,叶裴修连夺十城,铁骑踏平南桑。
大渊打了胜仗,摄政王一身战功,恶名远扬。
权臣搬弄是非,从柳凝桑之死到两国战乱,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手足之亲也抵不过尔虞我诈,留给他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己当皇帝。
要么死。
他不想做皇帝,争来争去没半点意思,更不想一辈子只能坐在皇位上。
这辈子也活腻了,索性一把火烧了干净。
叶裴修亲手放火烧了王府,一步一步踏入火海。
再次睁眼,他身披红衣探向屋里的新娘。
她不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会对他有任何感情。
从来都只有虚情假意,哪怕是讨好也心不甘情不愿。
前世的柳凝桑已经死了,重新回到这片地狱的人只有叶裴修,仿佛这就是他生生世世的报应。
可在这场循环的噩梦中多了一个变数。
“柳凝桑。”
叶裴修拿起她的东西,箱子里塞满竹蜻蜓丶皮影戏丶空竹丶九连环……
这都是他不曾有过的东西,他第一次渴望得到点什么。
她的温暖,她的关心,她的心意。
哪怕这些也是假的,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他不想再一次次走向黑暗,独自一个人死去。
烈火灼烧着尸骨,可他却是那么的冷,他亲眼看着自己一寸一寸的被吞噬,真的很疼。
叶裴修紧紧揪着心脏,仿佛一团火在胸口灼烧,痛得令人发疯。
他转身冲出去,敲开春和院的大门。
柳凝桑正要睡下,莫名其妙被他吓一跳。
外头没下雨,他却像被雨淋过似的,眼底湿哒哒的。
叶裴修紧紧握着九连环,擡手递到她面前。
柳凝桑扫过一眼,了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欢。”
反正她送的东西,他素来都不喜欢。
她伸手要收走,他却握着不放。
“你得教我。”
???
“我不会。”他的眼底含着深深的无奈,“我也不会……爱一个人。”
他无助的看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瞄到他眼中的哀伤,不止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可每当她将要促及之时,他又像刺猬一样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一次丶两次丶三次……扎得她伤痕累累。
柳凝桑亦是无奈,“王爷,我也不过是一个把柄罢了,没资格教你。”
“你不是!”叶裴修甚是着急,又改口道:“不……你是。”
他做事从来不做解释,一时说不清,这会儿跟没长嘴似的。
他没把她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把柄,可她如今正在成为他唯一的把柄。
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可在这该死的命数里,他只有她可以试着抓住。
她问着毫不相干的话,“你喝酒了?”
“我没有。”他笃定道,“我清醒得很!”
“是你让我不要当真。”
……
“柳凝桑,我输了。”
这一刻,强行压下的念头狠狠爆发,畸形的思绪肆意生长,心底的恐惧犹如洪水涌动,他错愕得只想将她关起来。
可她何尝不是他的囚笼。
叶裴修低下头,卑微的乞求着:“求你,莫要同我计较。”
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他当了真……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