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捂着脸缩在他怀里,一整个公主横抱招摇过市。
边城有棵千年相思树,百年来战乱不断,城墙无数次倒下重立,唯有此树屹立不倒。
相思树上红绳缠绕,边城百姓相信有缘之人一同结上红绳可白首偕老,来世再续前缘。有福之人结绳续命可长命百岁,多子多福。襁褓孩童系绳挂锁可保一世无病无灾,安然无恙。
柳凝桑一路有所耳闻,今日街上好生热闹,众人皆跑去相思树下祈福,唯有她避之不及。让某些人整出阴影,看到树都怕有人上吊。
好在叶裴修对此并不关心,两人一同吃了酒,出了酒楼,恰好一道烟花炸响。
“哇,好漂亮的烟花。”
柳凝桑拉着他往前走,离烟花更近一点,不知不觉走到相思树下。
绚烂的烟花划过黑夜,落在情人眼中格外艳丽。
花火消散,夜已深了,人群纷纷散去各回各家。
“我们也回去吧。”
柳凝桑转身拉不动他,回眸一看。
叶裴修杵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相思树。
完蛋,又魔怔了。
树上挂满红绳,这要是闹起上吊哪里拖得回来。
“回……回家!”
柳凝桑用力拽他,根本动不了一点。
“叶裴修,你想都别想!”
他楞楞的看向她,“你不想吗?”
“有病啊,谁想上……”
话音未落,叶裴修突然擡手扯下自己的发带,墨发垂落,掌心握紧一条红绳,竟是藏在这。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跳上树梢攀到最高处。
“叶裴修,你小心点!”
“哈哈哈哈!”叶裴修站在高高的地方大喊,“柳凝桑!”
“听到了,你快点下来。”
叶裴修系上红绳,眼底映入一抹红,比烟花还要耀眼。
他在枝头垂眼看她,笑得肆意,“白头……偕老。”
柳凝桑掩面而笑,“知道了。”
叶裴修呲着个大牙傻乐,待在树上还舍不得下来。
“行了快下来吧。”
“叫夫君!”
……
“叫个鬼!摔死还怎么偕老,别摔破头了你。”
“嘭!”
话音刚落,叶裴修一跃而下,脚下踩到地上的相思子,猝不及防的砸在地上。
“哎呀呀,没事吧!?”
叶裴修哼嗤着擡起头,额头上磕出个红印,看起来就很疼。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凝桑,“你没接住我。”
“啊?”
不是,拿错剧本了吧?
“你这也不能怨我吧……”
叶裴修突然好委屈,咬着渗血的唇,眼眶渐渐泛红。
“我错了,我错了。”柳凝桑赶紧抱了抱他,“我回去撸铁举重,下次一定接住你。”
“骗人。”
“不骗你。”
她吹落他脸上的灰尘,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盖章,亲亲就不痛了啊。”
他扬起头,嘴角磕破皮,示意道:“这里痛。”
“你可真会挑地方。”柳凝桑看破不说,捧着他的脸蹭蹭鼻尖,正欲顺了他的意。
脑瓜忽然呜嗡一下。
系统浪了一圈,突然撞入脑门大喊:【要死了!跳河了!】
“什么!?”柳凝桑吓得跳起来,“白翩翩又……”
系统:【不!不是白翩翩!是小桃花……花奴!沈意,他跳河了!!!】
安河桥下飘着一身白衣,天寒地冻,花奴溺在水中。
河面映出一张冷漠的脸,白翩翩站在桥上往下探去。
他试图伸手触碰,身体却不停的往下沈,“桑桑……桑桑。”
冰河覆上麻木的双眼,他刺痛的合眼,眼前一幕幕皆是柳凝桑跳下城楼的模样。
那一天比今日还要寒冷,她跳下来的时候定比他痛苦百倍千倍,可她却是笑着的,笑着离开她。
她是该有多恨自己。
此刻,他根本察觉不到痛,却在窒息中感到愉悦。
他找到了。
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曾为他弹过琴,十指都弹破了,他知她不擅音律,不想让她伤手,为此竟还大吵了一架。
她总是如此,什么都要和他吵。她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