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意,不敢看她,傻楞的盯着镜子。
白翩翩打湿热帕子,擦去一层厚厚的霜雪,脸上都冻红了,取了点膏脂抹他脸上,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他。
他的脸在她掌心渐渐搓热,又添了一抹红晕。
“我曾以为,你就算化作灰我也会认得你。”她松开手,“到底是没认出来。”
花奴沙哑的开口:“不对,你认出我了!”
“并没有。”她看向镜中人,“你说不要叫你沈意,为何又要唤我桑桑?”
花奴紧张的抿着唇,在他眼中无论她是何模样,他都认定了她。
白翩翩淡然道:“如今你当自己不是沈意,我也不再是柳凝桑,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你不想面对过往,我又何尝想忆及。过往种种皆已成灰,你就当我入土为安,你我都不要再纠缠。”
她垂眸见他红了眼眶,只留下帕子给他。
“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收拾好再下山。”
花奴沮丧的跌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突然哭得比她死去的那天还要伤心。
他只想要她好好活着,又贪得无厌的奢求赖在她身边。
从前他总是嫌她烦,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到头来自己才是惹人嫌的那一个,是他需要她,离了她不行。
白翩翩没走两步,身后一声巨响,门差点撞烂。
花奴裤子提一半就冲出来,扯着个破嗓子大喊大叫:“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叫你了。你想让我叫什么都行!小白白?小翩翩?小心肝?”
白翩翩听着头疼,树上的麻雀都被吓得四散逃窜。
花奴狼狈的扑到她面前,“你说的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话,我会很乖的,我会听话的。”
他说着又要哭,为自己的卑劣而感到羞耻,却又只能这般肮脏的爱着她。
“白……翩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一个。我发誓,此生绝不会再有别人了。”
白翩翩不解的歪着脑袋,这话听着好生稀奇,却也并不陌生。
无数个心灰意冷的深夜,她曾一遍遍幻想过他像今日这般跪在自己面前忏悔,求着她原谅,发誓只爱她一人。
如今听来,这已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为何呢?”
“我爱你,从前是,今后也是。”
她无法理解他为何爱她,就像当初她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不爱她。
“这话你也曾在我耳边说过,后来呢?”
花奴无言以对,狠狠的自己给一个巴掌。
“我错了,我不是人。算我的,全都算我的。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他打自己打得狠,她看着都觉得疼,眼里也只是木然,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不必如此,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是我自己不想活,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再责怪自己。但我不想再爱你,也不想被你爱着。”
她见他这副模样,摇头离去。
“不等你了。”
“你去哪?”
“去见摄政王。”
城楼上裹着白霜,往下探去白茫茫的,好像一片裹尸布。
叶裴修踏上城楼,白翩翩回眸对他行礼。
“王爷,许久未见。”
她不傻,很多事也都猜到了。
有一就有二,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深陷泥潭之人。
叶裴修坦然,“你同他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我找王爷不是为了他。”白翩翩神色凝重,“我是为了王妃。”
前世柳凝桑跳下城楼而亡,并非单纯只是因为沈意,其中牵扯到诸多利害,身为棋子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甚是不安,“你可知等待她的是何结局?”
叶裴修走到城墙边,垂眸往下探去。
“我定会护她一世周全。”
“倘若做不到呢?”
他擡起目光,眉眼牵笑,“我自己去死。”
系统:【要死了要死了!】
“谁死了?”
系统突然撞入脑门,柳凝桑正剁鸡肉,差点切自己手上。
系统大叫:【你要死了!!!】
???
事情还没搞明白,花奴也火急火燎的冲进厨房。
“桑……翩翩,她去找叶裴修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花奴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