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行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气恼地扛起太师椅,正坐在崔时清的面前,把脸凑过去让她看个明白。
“我哪里生得寒碜了?你说,说不清楚生意也不做了!”
崔时清烦厌地扭开头,在赵洛行不依不饶之下,只得斜睨着他,“你虽也不差,但着实没好的能与我相配呀!”
赵洛行瞪着她,“纪家三郎就足以相配了?!”
崔时清皱着眉,一副他不可理喻地扬声道:“你忘了?他长得好看啊!”
“说到底还是一张脸!”赵洛行重重靠在椅背上,气呼呼地指责,“你们这些女娘,就是肤浅!肤浅至极!”
崔时清假笑了一下,慢声慢气道:“你们?”
赵洛行一噎,默默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不接这茬。
“说生意!”
崔时清问道:“团练使手下的民兵练得如何了?”
赵洛行收起戏笑,看了她片刻,才说:“有些成效。”
崔时清紧接着问:“缺钱吗?”
赵洛行坐正了身子,“你给?”
“崔氏可没有馀钱供州府练兵。”崔时清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印信,扔进赵洛行的怀中,“但江南有几名富商却有点闲钱,也很喜欢勉州这个地界,想要出些绵薄之力,助勉州剿平山匪之祸。”
赵洛行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印信,“山匪之祸?”
崔时清讥嘲地看着他,“大皇子不知道吗?仅仅上月,茂县已发生四起山匪入户的灭门案。”
赵洛行把刻着‘昌’字的印信攥在手心,眸子发冷,沈默了许久,问:“剿匪,你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崔时清自问了一声,嗤笑道,“还不是为了成全我家阿兄的一片好心。”
赵洛行皱眉,“你阿兄不是在西北吗?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我要成婚,他自然得来。”
崔时清耸了耸肩,皮笑肉不笑道,“至于牵扯,这还不是州府无用,逼得小小九品县令入山犯险,还把我家阿兄也一并带上了孤山。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帮你牵线富贾?”
赵洛行思索着,明知故问道:“崔家郎君和茂县县令刘继谦是旧识?”
崔时清面无表情,懒得理他。
赵洛行讪讪然摸了下鼻尖,直入正题,“你的这些富贾能出多少银钱?”
崔时清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道:“想要别人掏钱,怎么也得使出看家本领,让人掌掌眼才是?”
赵洛行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永宁县主是想空手套白狼。”
崔时清没有被拆穿的窘迫,依旧淡然地端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道:“大皇子若是不信,便把印信还来,我再走一趟刺史府宅,想必刺史大人会有几分兴致的。”
进了刺史府宅,他还能分到什么?
赵洛行狠了狠心,下了决断,揣好印信赔笑。
“你我也算是旧时玩伴,情分自在,我怎会不信你呢?” 哼!老子出了力,要是连口热汤都不给,你也别想好过!
她刚来京都成天想着如何做天下恶霸,便被半大的赵洛行哄着爬树钻狗洞丶四处疯玩,说是玩伴不假,情分还真是一点都没有。
崔时清面色冷沈,把不耐烦写在了眼中。
赵洛行嘻嘻哈哈端起她手边的茶盏,讨好地奉与她,“时娘怎么连个笑脸都没有,让人看着不像是来请兵剿匪,而是寻我讨债的。”
崔时清的视线落在茶盏上,顿了顿,还真想起一笔债务。
“离京之前你找我借的象牙骨鞭呢?准备何时归还?!”
“山匪狡诈凶残,还是尽早出发,寻回崔家郎君吧!”赵洛行眼神闪躲,放下了茶盏,站起身来,一脸焦急之色。
崔时清也懒得与他纠缠,从暗袋取出舆图,交与他。
“这是孤山舆图,山寨的位置在此。”
赵洛行定睛看了片刻,再擡头,瞅着崔时清的眼神有些幽沈。
绿衣山匪盘踞孤山多年,靠得就是山势险峻丶危峰兀立的优势。
这些年来,州府也不是全无出力,但隐匿在山间的匪徒可攻可守,派出的官兵一旦进入他们的视野,就似羊入虎口,全无抵抗之力。
折损过几批官兵衙役,也得不到有用的情报,久而久之,州府便不敢轻易再动剿匪的念头。
他手下召集的民兵,很多都是身在孤山脚下丶受过山匪侵扰的农户,从父辈了解过孤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