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会为了颜面而时刻小心避免出错。
可人都说善恶终有一报,那时谏言的傅平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报就是从未出过错的他突然有一天出了错,然后受罚之后浑身是血的和两个从没见过人面对面撞上。
虽然那位年长些的女人十分识相地垂了眼不看他,可奈何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的。
小姑娘不到自己大腿高,鸡窝一样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堆在脑袋顶,小胳膊小腿细得好似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傅平扫过一眼准备擡步就走,却不想擡眼的时候撞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
他微微一楞,旋即就见那小姑娘被吓到似地缩了缩脖子,连忙往女人身边贴了贴。
不等他开口,女人紧了紧牵着小姑娘的手,然后一把将人拽走。
傅平扛着满背的鞭痕与鲜血,好似没事人儿一样目送着俩人离开。
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已经走远,他舌尖轻抵了下后槽牙,旋即转身离开。
一声轻“啧”在他走后消散于风中,周遭一切又重新归为寂静。
那次见后傅平就再没见过这两个人了,当然那两人也有可能出现过,可谁让傅平受了鞭伤躺在偏院里懒得动弹呢?
偏院,顾名思义就是钟府里一处十分偏僻的院子,是傅平当时十分贴心地继刑事堂之后给钟延川提的第二个建议。
谁能想到鲜少有人踏足的偏院里住得最久的人竟会是他自己。
除了手下每日送过来的水和吃食,傅平没日没夜地躺在榻上,颇有些不问世事的样子。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天玄卫的大首领头一遭受罚,没了脸面不愿见人罢了。
于是有一天,当傅平又是扔枕头又是扔衣服地把特意前来“关爱”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手下轰出房门之后,他沈默地躺在榻上,前所未有地怀疑起自己究竟给自己挖了多少坑。
就在他终于觉得自己有时候的行为确实值得唾弃的时候,安静的院子里忽然生出几分动静来。
傅平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那一瞬间他心里闪过许多猜测——
自己的仇家丶钟延川的仇家丶天玄卫的仇家抑或是......翻墙进来的贼。
可当他无声无息站在房门后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很熟悉的一个声音,娇娇软软的。
她说:“春香,我将这玉坠子丢进湖里,那杂种真的会跳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