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帕子都顾不上,直接丢进盆里转身快步走至床边。
“夫人?夫人你醒了?!”
钟毓的眼前好似蒙着一层纱,她轻轻眯眼看着床边人,被烧得昏沈的脑袋费力想了好半会儿,到了也还是没想出自己为何会看见卿云。
她不是被钟延川掳走了吗?
卿云哪儿能看不出她脸上的神色是在想什么,见她真的醒了过来,一时间也顾不得解释,只匆匆丢下一句“是丞相大人将您救回来的”然后扭头便往外跑去。
钟毓刚醒来,精气神还十分疲弱,一直撑着目送卿云着急忙慌往屋外跑去连门都忘了关之后,终于没了力气再睁眼,便缓缓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
本想闭目捋一下思绪,却不想自己脑袋里此刻混沌一片,好些画面纷乱交织在一起,让她根本沈不下心来。
再加上发热的缘故,钟毓浑身上下甚至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昏睡的时候她还没感觉到什么,没想到一醒来,疼痛便铺天盖地般涌上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昏半醒间,钟毓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扭头却看到一位从未见过的清瘦中年人踏进门。
“你醒了。”那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钟毓心里陡然生出警惕,下意识就要撑着胳膊坐起来,却不想那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后快走几步上前按住她:“你刚醒,躺着就好,不必起身。”
但钟毓并没有依他之言重新躺下去,胳膊支在榻上努力将自己撑着坐在来。
见她苍白的一张脸上警惕丝毫未减,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得帮她取了床脚的软垫塞在腰后,好让她倚得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后,那人脸上的无奈很快便又被原本的沈郁之色替代。
“想必卿云方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此番是丞相救了你。”
钟毓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却没想到眼神却无意间地一瞥,竟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腰间正坠着一块刻有“丞”字的木牌。
她猛地擡眼,看着眼前这个要比钟延川略老些的人,说话的声音掩不住震惊:“所以你就是丞相?!”
丞相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见她发现便点了点头:“我就是丞相。”
不待她反应,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没了先前的记忆,但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
钟毓神色一滞。
他刚刚说自己失忆了?
可丞相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完全不给她消化方才那段话的机会。
他沈眼看着床上的人,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紧随其后说出口的话,却是话音一转,说起了另外一桩旧事来。
“先帝与先皇后曾诞有一女二子。”
“成安十八年,大皇子程璟尧尚且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先帝立为太子给予厚望。成安十九年,先皇后再孕,先帝得知后大喜,当即便写了一道册封长公主的诰命,言此胎若是男,圣旨不作数,若为女,她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成安二十年,长公主程羡今与二皇子程乾同胞诞下,先帝儿女双全喜不自胜,遂大赦天下。成安二十一年,太子染病夭折,二十二年,长公主葬身火海。”
话音落下,钟毓忽然想起从连山往峮州来的路上,岑鸢给她看过一半本染了血的手札。
虽说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可那日说过的事情却历历在目,就连手札上的字句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她和岑鸢都猜测过,这位死于成安二十二年那场大火里的长公主,很可能并没有死。
可岑鸢追查这件事是因为先帝于他有恩,那眼前的这位丞相呢?
他又为何会比岑鸢知道的还要多,钟毓看着丞相的面色,心中竟陡然升起一个猜测——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位长公主如今身在何处了。
可即便是心中这般想,她也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探究之色,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丞相,仿佛是头一次听到这桩皇室旧事。
“两年之间接连折了两位皇子公主?”她惊奇道,“难道是有人故意谋害皇嗣?”
“是,有人故意谋害皇嗣。”
丞相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她脸上的惊奇视而不见,接着自己方才的话继续说道:“但是,长公主并没有死,而是被人趁乱救了出去。”
“先皇后身边自幼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