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念到底要做什么。
而此刻。
沈念在马车内换了一件甚是宽松舒服的便服。
然后从一旁的锦盒里拿出阿吉为他准备的两大盘糕点与两碟干果,搭配着囊中的凉茶,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吃饱喝足,才有干劲。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八辆马车从宽敞的官道转到乡间小道,越走越偏。
不多时。
道路旁边便已全是金灿灿的麦田。
当下,正值农忙时期,麦田中随处可见弯腰收割麦子的农人。
又过了一刻钟,八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在最前方一辆马车的前面,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板桥皇庄。
板桥乃是地名,因不远处有一座古桥而得名。
所谓皇庄,即皇帝的田地。
这些田地,属于皇帝私产,由内廷的宦官担任庄头,进行管理,不受地方官府干预,所得收成去除佃农的部分,全归内帑。
沈念下车之后,二十八名庶吉士也都纷纷下车。
这时。
一名中年宦官小跑来到沈念的面前,道:“沈侍读,昨日接到命令后,我们已经连夜安排好了!”
说罢。
中年宦官伸手指向摆在不远处田埂上的镰刀、扁担、箩筐、绳索等农具,还有十余头拉着平板车的黄牛。
沈念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马庄头,做得漂亮。”
“列队!”沈念高喊道。
二十八名庶吉士们听到命令后,立即在沈念的面前站成了四列。·y,p/x?s+w\.,n\e_t~
沈念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然后看向众人。
“诸位,经内阁四位阁老特许,陛下批准,令本官为你们上的第一堂课为刈麦课。”
“接下来,你们将担负起收割一百亩麦田的任务,三日之内必须抢收完成,将麦子运送到前方五里外的打谷场,可各自为战,可团结协作,本官将根据你们的表现,计算考绩!”
之所以是一百亩。
是因一名青壮年农人一日最多能收割两亩,而这些人收割一亩多一点便已是极限。
沈念乃是以他们的极限为标准。
沈念望了一眼天上炽热的太阳。
“稍后,会有农人手把手教你们该如何做,然后待你们吃过一顿饱饭,正午时分,正式开始。”
“这三日,你们的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里进行,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沈念说完后,一众庶吉士都傻眼了。
站在距离沈念最近的庶吉士曹一鹏忍不住拱手道:“沈教习,不知我们犯了何错,竟要如此惩罚我们,往届庶吉士收割过麦子吗?如此简单的事情,你竟让我们来做,这……这算不算浪费时间,污辱我们这些人!”
大明的一些官员,将等级尊卑看得非常重要。
他们觉得,让一名庶吉士去割麦子,乃是一种污辱。
他们拼命读书,就是为了离开那片庄稼地。
沈念看向他,面色冰冷地说道:“若不愿做,递交离馆文书即可,当然,也可以趁着庶吉士的身份还未曾剥夺,上奏弹劾本官!”
“学生……学生不敢!”曹一鹏连忙拱手。
这时。
张嗣修突然开口道:“沈教习,学生觉得此举甚好,可锻炼我们的耐力,学生愿意做!”
张嗣修虽没有收割过麦子,但对自己充满自信,且很有兴趣尝试。
这时。又有一名庶吉士开口道:“沈教习,您言为我们上刈麦课,不知您会不会呢?”
这群庶吉士,贼精贼精的,全都看向沈念。
沈念早已猜到会有此提问,申时行、王锡爵、汪镗三人也猜到了。
后者因不会而不敢来,而沈念却是在十七八岁练过的。
他父亲称割麦可以减轻压力,使得沈念连续三年在田间地头都割了连续五日的麦子。
当然,对于整日在私塾学习或上课的沈念来讲,确实减压。
沈念望着一群庶吉士想看他出丑的表情,笑着说道:“稍后,刈麦课开始后,我先为你们打个样儿!”
……
片刻后。
数名手速快、经验多的农人开始手把手地教这些庶吉士如何割麦以及使用各种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