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在哪办婚礼丶生几个小孩。”
林兮静了一会儿,没有作声——所以这是跟现男友结婚和前男友分享?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想起来下午的话,要是被强迫的话……林兮以为是他不甘心,把相机摘下来放到桌子上,也不知道沈澈手术结束没,拉过椅子坐下,云淡风轻的说:“不乐意的话,那就抢回来呗!”
安东尼沈默了两秒才低低回答,“她应该成为一名很优秀的眼科医生。”像是自言自语,“她畅想的未来不应该是毕业后就结婚丶去生孩子,她应该去更远的地方,看更精彩的世界,遇到更好的人……”语气里有不满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无力。
林兮没说话,擡眼瞧他,没想到他眼睛翻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却不曾想他竟然又递给她一张结婚请柬。
林兮眉毛轻拧——这俩人到底在干什么?
非洲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兴致缺缺,“这张请柬是她给我的。”安东尼解释道:“她或许希望我能祝福她,也可能是希望我在婚礼之后彻底死心。”
“所以…?”林兮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眼内页。
安东尼终于擡起眼皮,“所以我想把这个转赠给你跟师傅。”又把眼神挪过去,“反正…我做不到。”表情别扭极了。
他继续说道:“说不定她就是想选择更有保障的生活。”语气顿了一秒,“我只能接受。”
林兮觉得他的话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而已。
合上请柬拿在手里翻转两下,字体夺目,拿在手上红的刺眼。
忽然无声的笑了下,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那个低垂着脑袋的人身上,“那如果她并不是接受了,只是无力反抗呢?”
就像她妈妈一样。
——
“有人吗?”
“医生!”
“医生!”
“有没有医生!”
来人几乎嘶吼着,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林兮刚从诊室出门就看到沈澈从走廊转角走过来,跟身旁的护士交代:“3号手术室紧急手术,叫裴汀白马上过来。”神色凝重,匆匆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是白褂的背影。
那人踉踉跄跄地走着,面色焦急,怀里抱着个人,胳膊和双腿都没有力量的垂下去,像是陷入昏迷。
周围有人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沈澈快步走过去,身后的护士也跟着匆匆忙忙的,怀里的人浑身是血,连伤口在哪都找不到,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死活。
他探了探病人的鼻息,才满头大汗回过头来。
“准备床位,马上手术。”
“是,马上准备。”
“通知手术室准备工具。”
“快!马上!”
“是,马上通知。”
……
那人气喘吁吁张着嘴站在原地,从林兮面前跑过去的时候她只看到一张血迹模糊的脸,头发散乱,满身伤痕。
鼻梁骨折,粘膜被蹭掉大半。
鼻子和耳朵里是肉眼可见的石头。
护士在一边清创,沈澈拿着镊子一点点往外夹。
而送她来的那个人从把女孩儿交给他们以后就一直站的很远。
隔着一个玻璃窗,林兮在走廊往里望。
血迹被擦掉,女孩的脸慢慢显露出来,面部肿胀,里头堆着淤血,眼皮肿着,嘴唇撕裂的没有形状,血块结成了痂,脸颊还有一个巨大的痕迹,像是牙印。
看得出来石头是被人塞进去的,而且动作极其暴力,不光石头,所有的这些创口都是被人为打出来的。
沈澈放下镊子把人拉到一边,悄悄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视线越过他落到身后躺在床上的女孩儿上,眉心一蹙,又很快展开,“她昨天在市中心被暴徒拉上车,拖到郊区强/奸。”一边看着她一边说:“那群天杀的,结束以后又跟变态一样把石头塞进她身上所有能塞的地方。”抑制不住的愤怒。
但声音也不敢放大,害怕被手术台上的人听见,“那群变态走了以后,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走回的家。”抹了把脸上的汗,“然后被家里人送到教会医院,又送到了我这儿。”
“……”
沈澈没再说话,敛下眼皮怔住半秒又重新拿起镊子。
等终于把所有石子全部取出来,已经到了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