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吗?
林兮在浴室待了已经差不多半小时了。
她把身上的水擦干,也没裹浴巾,就这么站在镜子前面。
户外的风闷热,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更不平衡。
刚跨过餐厅的大门,她就觉得喉咙里泛起一股酸味,胃里像是什么东西在翻滚,眩晕感直冲脑袋。
她知道是又要吐了。
但她并不想被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从来都是精致的…
吐完了以后,不知道都已经过了多久,林兮只觉得自己腿有点麻,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发消息让沈澈先回去,她能自己在这儿待到酒醒。
毕竟还有手术,她压根都不知道叶依是什么时候把电话打过去的,只知道人快来了才叫她说:“一会儿就有人到了,你再撑会儿…啊~”
可是她把胳膊垂下去,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一星半点。
明明是市区,明明有信号,有wifi。
可是她为什么偏偏没有手机。
为什么这个地方什么都不方便,什么都没有。
蚊子多的能吃人
每天出个门都会被一群饿的骨瘦如柴的小孩儿缠上,不是让她买他们的东西,就是直接问她要钱
想抽根烟都得开车跑两个小时才能买到
想要喝个酒连个酒吧都要七拐八拐才能找到
想要开个车,路上都是骑着自行车跨越几百公里运香蕉的人
没有网络丶没有信号丶没有刺激丶没有男人
……
什么都他妈没有。
好好呆在城市不行吗,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林兮鼻子深吸了口气,楞楞的看着前面的草坪,街上的确还亮着灯,但光亮的辐射范围有限,越往远处看越黑。
黑的像是一个与这里无关的地方。
林兮失去希望一般用手背蹭了下嘴,反正都是自己身体的,不嫌弃。
然后那双手就这么腾空,她没纸巾,不知道该怎么擦干净。
还没水。
她气的想骂娘,又觉得有点儿委屈。
不知道这两种情绪怎么就能这样同时存在。
沈澈隔着距离看她没再动作,只那么静静的坐着,这才走近了点,递过去一瓶水,“要漱口吗?”
是他刚刚从餐厅出来的时候问店员要的,怕她头晕难受,喝水能降低酒精浓度。
但是没想到她一出门就吐了。
林兮闻声,坐在地上仰起头,伸手接过,盖子已经拧开了,只在上面虚掩着。
她低下头把盖子拿开,“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沈澈还侧着身,说:“我没看。”
——
她站在镜子前磨磨蹭蹭的吹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呕吐物粘到了身上,她坐上了车才发现,反正要回来拿电脑,她干脆脱了衣服把它洗干净,酒店里有洗衣机,虽然不能烘干,但是还有吹风机。
说是吹不如说是完全放任,就把衣服平摊在台面上,僵硬的举着胳膊。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只有偶尔被风吹过眨眼的力度才会变大。
风声嗡嗡的,时欢的话随着风筒的震动又涌入她的耳膜。
时欢等人扭过头才开口,自我介绍道:“我是时欢,时裕是我弟弟。”
林兮听到了那个名字,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倒不是因为什么,只是最近几年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有些记不清。
但还是眉头微皱,不过一瞬又恢覆自然,不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
就算她和时裕谈过恋爱,但那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跟他家里人有什么关系。
时欢继续解释道:“我很抱歉他弄出来的事,父母都很忙,我也比他大不少,他成长的很多阶段我们都因为工作忙,疏忽了。”
林兮没感觉到一点人文关怀,反而态度强硬的像是道德压迫。
语气僵硬的说:“如果是道歉的话,那就没必要了。”然后擡脚就准备离开。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她早就不记得了。
却没想到她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些,“请你稍等一下。”又换了方向站到林兮面前,“你是酒吧的常客也好,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也好,沈澈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玩儿的人。”
后来的时裕不知道怎么还能舔着脸来求覆合,林兮不接他的电话,后来直接拉黑,他就开始天天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