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近忽重。
这个声音像是在往浴室拿东西,这个声音像是在往卧室走,他应该往衣柜里放了东西……
林兮的手指在回车键上重重一敲——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人在这个屋子里走动的动静这么明显呢!
当然不过一会儿,她就没再注意到了。
不知道是门外的人停止了动作,还是她进入了专注的心流状态,总归是没再听到什么声音。
随后她关了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困得眼睛都有点发疼,哈欠连天的把门从里面拉开。
客厅里却不见人影,行李箱也挪了位置,沙发上随意的扔了几件衣服。
林兮松了门把手,下一秒,浴室的门敞开。
沈澈手里握着毛巾在脑袋上胡乱擦着,就这么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着灰色的居家睡衣,领口少系了两颗扣子,胳膊擡起来的时候缝隙处隐约可见里面的白皙皮肤。
发梢处没被擦到的水珠一路向下,顺着鬓边和脖颈滴落在领口处,晕染出一片水渍。
她隔着半个客厅仿佛都能闻到他身后热气蒸腾的味道,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偏偏这人还用一副轻描淡写地口吻搭话,慢腾腾的问:“你看完了?”
就是不知道问的是刚刚的文献,还是在她视线里的□□。
漆黑的眼眸就那么落在她身上。
屋子不大,单独的空间,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
男人的声音近在耳畔。
林兮不经意轻嗯一声,心想——这人现在怎么话这么多。
她第二天是被嗅觉叫醒的。
睁眼以后,大脑放空了几秒钟。
揉了两下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推开门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厨房,却发现沈澈正弯着腰在厨房里,男人身形修长,手臂肌肉线条流畅。
手指骨节分明,站在料理台边手里拿过一碟小碗,正往里面倒着生抽,因为用力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厨具相互碰撞的声音。
听到开门的动静这才擡头看了她。
林兮还穿着那件睡衣,眼睛迷迷瞪瞪的,一看就是刚起来。
沈澈和她对视一眼,说:“粥快好了,洗漱完就可以吃饭了。“
他这么一说,林兮好像确实闻到了玉米和鱼肉的清香。
他熟敛得太过寻常,日常的就好像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很久。
又好像和在布隆迪一样,除了工作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在一起。
她眨了眨眼,迟疑两秒。
林兮在悉尼几乎就没开过火,一方面是麻烦,开火弄不好烟雾报警器就会响,消防车来一趟可比她去外面吃一个月的饭代价还大;另一方面,她的厨艺也确实不怎么样。
更重要的是,她懒。
所以冰箱来都是拿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的东西,三明治更是她的最爱。
林兮点头,就这么光着脚往卫生间走。
昨晚她从房间出来,过了一会儿以后才进去浴室,里面氤氲的热气夹杂着阵阵洗发水的味道,应该是洗澡的温度不高,镜子上没什么水雾,洗漱台上放着不属于她的牙刷……
她静静的看着,这种感觉有点陌生
所以,她现在,是在和一个男人同居?
——
“我有救了,终于有救了。”清笳的语气格外兴奋。
“这次准备怎么治?”林兮刚从岛上下来,就接到了清笳的电话。
清笳有外耳道感染,一直都没有根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前段时间又打了鸡血一样,说——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把自己的耳朵给治好。
所以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医院的诊室,号是一个月前挂的,国外一直都这样,今天生病,今天挂号,等能见到医生的时候大概病都快好了。
不过她这个是慢性病,时不时都会有。
索性也就没在意。
清笳开始洋洋洒洒跟她讲述看病历程,“我原本都不准备在这儿治,但是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发现有国内的团队来这里,那有自己的医生还不得抓紧机会赶快上!”
林兮在电话这头点头,“嗯”了一声。
“那他们怎么说。”
清笳的语调骤然下降,说:“他说我就是手欠,自己抠的。”
林兮问:“自己抠的?”
清笳回:“对啊,我在诊室里声泪俱下的跟他说我之前屡次上药都没有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