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自己掂量。”
“唯一能给的忠告便是,此人如狼如虎,野心勃勃也薄情寡恩。相处之馀,还要多加小心。”
……
哒一声,旋转的茶杯停下。靳玉素手也按了上去。
眼皮一掀,靳玉看向唐寅,樱唇轻启,缓声问: “唐寅,是真的吗”
唐寅被她问得微楞: “什么”
“你现在跟我说的,”靳玉声音微凉, “都是真的吗”
唐寅反应过来,自嘲一笑: “我也希望都是假的。”
“这样。”靳玉垂眼,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院子里风大,风雪扑来,化在人脸上,激得人倒起阵阵凉意。
唐寅看着靳玉略微苍白的小脸,眉心微皱,缓声道: “外头风大,不如先进屋去”
说着话,他便想来扶她。不想靳玉身子一侧,躲过了他的手。
斗篷从他手心划开,他黑眸也划过一丝惊异。他看向靳玉,语气有些迟疑: “靳玉”
靳玉没理他。伸手理着斗篷,忽然问道, “你刚刚说,不来见我,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是吗”
唐寅觉察到她口气不对,迟疑一瞬,还是答道: “是。”
“其实,你不必有此顾虑。”
靳玉缓缓起身,擡手将斗篷上的风雪掸掉, “毕竟么,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互帮互助,不会因你出了这事,便看不上你什么的。”
说着话,她微微一笑: “诸如徐真卿,他作为你多年好友,不也大方的接纳了你”
唐寅神情微怔,一时间竟理解不过来她的话。
靳玉却笑叹了一声: “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可我们,不是自打你决定进京的那一日,便分开了吗”哈出一口冷气,靳玉续道, “也是在这么个院落里。”
唐寅黑瞳微缩,倒记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来。
也正是记起来,他跟着缓缓站起身来。只不过人虽站了起来,薄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是了。分开。
那一日她便说了,他若去,他们便分开。
靳玉视线冷冷淡淡地从他面上划过,跟着转身,索性便要走。
走出一步后,她又故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寅: “你不送送我我好歹也是专程来看你的。”
唐寅回神,勉强端出了笑, “应该的。”
靳玉却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忽地,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问道: “唐寅,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会同你好的”
唐寅驻足,敛眸看她。薄唇微抿,却是一语未发。
他黑眸中倒映着她明艳的笑,耳畔也响起了她的叹息声: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个傻子。你既然失利了,我自然就不会跟你好了。”
“你怎么了很意外吗”靳玉轻笑,忽地伸手,捏了把他的脸, “唉,脸都冻僵了。真可怜。”
唐寅皱眉,别过了脸。
靳玉悻悻收回了手, “噢,不让碰。那就不碰。”
“得了,你也自己回去吧。不必送了。”
说罢,她戴上斗篷连着的红帽,哈出一口冷气后,慢慢悠悠的走了。
她走得慢,一步一步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来。苏穆龛那日说过的话,也一字一句回响在耳边——
“姑娘,你本也不是这里的人吧你带着你的任务来,便好好完成你要做的任务就是,切莫……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耗费精力。”
走出徐家,靳玉蓦地驻足。垂眼地上白茫茫的大雪,她自嘲笑了笑。
无关紧要。或许对唐寅来说,她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
她道人家多深情浪漫,原来不过是故作姿态,使了一出美男计,叫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他那场会试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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