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在乎。但他真的做不出来。
杰克叫了个好朋友,把人抬到了自己的舱室,想着下船后,如果人死了,大不了自己出点钱给埋了。万一能说两句话,也好留下个遗言。
第二天,那人的呼吸加重了,身体机能明显加强。杰克把医生叫过去看了一下,医生给输了一些葡萄糖,并把伤口处理了一下,至少把头皮拉上,免得露出白骨。
第三天,船返回了多米尼加国托尼克小镇,杰克想把这人交给救济署,但救济署不收。倒是同意给杰克一些补偿,让杰克照顾这人一下。
第四天,人活了,睁开了眼睛。杰克带着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给做了一些手术,手术之后,告诉杰克:此人四肢残废;眼睛少了一只;耳朵穿孔,听力缺失;身上肌肉缺失一半以上;大脑受过重击,智力估计会受到影响;伤成这样,还能够活下来,实属运气。建议让其死去比活着好。
杰克自问做不到让其死去。
第五天,可以喝点水。
第六天,那人抢了病房中其他人的饭食,即使没有手,他也扑向饭食。杰克便给他喂了一些流食。
第七天,坐了起来,即使屁股上没有了肉,那人也坐了起来。
第八天,杰克把他抬回了家。
杰克才二十三岁,虽然在海岸警卫队,这属于服役,只有一点补助,房子也是租的一室。有了这个残疾人,女朋友毅然的提出了分手。
杰克因为这人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便叫他史密斯,墨国马特市的市长就叫史密斯,人们说他是奇迹之子,杰克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史密斯听不见,四肢医生本来想全截了,在征求杰克的意见时,杰克说既然能活下来,就先留着吧。实际情况是他没有钱了,截肢需要单独收费,以后的假肢费也是一大笔钱。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帅小伙当了回笨蛋。
一个星期之后,清晨杰克去上班的时候,史密斯突然指了指外面,似乎想开口说话,但却又说不出的样子。
“你想呆在外面?”杰克早就发现,他回家后,将史密斯抱在门口的躺椅上时,他尤其高兴。
“我今天要上班,下班后再抱你出去?”
史密斯固执地指着外面。
杰克想了一下,自嘲一下:“史密斯命都是捡的,干嘛不满足他一个小小的要求。”
将史密斯放在小院的躺椅上,杰克还给邻居打了一个招呼,中午的时候,给史密斯送点吃的;如果下雨的话,请把他抱进屋。还给了邻居一点补偿。这事,一周来,他几乎天天都在请人帮忙做。
两天之后,史密斯突然看着杰克道:“放在太阳底下,我想晒太阳。”声音很小很沙哑,但西班牙语说得很流利。
杰克高兴极了,这说明,史密斯不是哑巴。至于放在太阳底下,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不是下雨的天气,史密斯都喜欢待在室外,连晚上,他都希望待在外面,只是杰克不同意罢了。
从此以后,杰克发现与史密斯交流似乎并没有什么障碍。史密斯好像能够听得见声音。
救济署送了一个轮椅,杰克没事的时候,就会推着史密斯在街道上走上一圈。
又过了一周,史密斯居然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在院子中挪步;然后开始徒步行走在托尼克小镇的大街小巷,海边,广场,仿佛想找什么东西似的。
他的脚只有皮包着骨头,连打弯都难,走路和电影上的僵尸差不多。脸颊上没有肉,非常的吓人,小孩们都怕他。但脾气很温和,有时,有的小孩会偷偷扔他石头,他也不生气。
整个小镇都知道他的情况,有时候,好心的人请他吃点东西。他也不客气,每次都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