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听见里屋有了动静赶忙送进来的。
傅与安斟满一杯热茶,端过去递给泽兰。
泽兰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滋润干涸一晚的喉咙,落肚带来浑身的暖意。
泽兰连着两日没有回倚兰轩,眼下恢覆了点精神,便迫不及待地落地想走。
刚下床又被捞回去,傅与安沈了脸色,道:“乱跑什么?”
泽兰道:“我总不能一直赖在王爷的院子里。”她起先是存了报覆的心思,才连着几夜都睡在紫竹轩,可如今白天黑夜开连着两日都待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也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会如何看自己。
“好好待着,没人敢说什么。”傅与安语气不容辩驳,“等病好了再走。”
泽兰试图挣扎一下:“可香铃……”
“我已经吩咐过,她一会儿便来了。”
泽兰彻底没话说了,默默躺回床上,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捂好。
片刻,香铃果然来了,手里端着碗冒热气的汤药,这是给泽兰熬的治风寒的药。
这次的郎中不是之前的郎中,手里并无糖丸,昨日喝的那一碗汤药苦的让泽兰印象深刻,至今都还疑心嘴里有未散的苦味。
如今,又来了第二碗,泽兰满脸写着抗拒,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既然怕吃药就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生病。”傅与安伸过手,手心躺着两颗色泽鲜艳的蜜饯,这是在青江留下的习惯。
泽兰的身体落了病根,在青江时便大病小病不断,偏偏又是个受不得苦的人,每次喝药都要费一番功夫。后来,傅与安每次都会备上两颗蜜饯,喝药前吃一颗,喝药后吃一颗。
昨日事发突然没准备,之后他便早早吩咐下人买了不少蜜饯在府里备着。
泽兰看着他手心里的蜜饯,歪头看着他,恍惚间总觉得看到了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
泽兰伸手捏过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香铃端着药凑过来。喝过药后,不等泽兰有所行动,傅与安便自己把蜜饯递到她唇边,满嘴的苦涩被甜滋滋的蜜饯压下去。
仔细养了好几日,泽兰的风寒好了大半,得了傅与安准话,总算是回了自己的倚兰院。
她在紫竹轩一住便是七八日,如今乍然躺回自己的床,突然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太硬太凉了些。
天气转凉,府里众人都裹上了厚厚的袄子,泽兰更是畏寒,成日抱着个汤婆子窝在美人榻上,足不出户。
傅与安早些日子就不让她去暖床了,连早上的伺候穿衣也取消了,泽兰知道他是怕自己吹了风又染上风寒,也乐的轻松。
成日无所事事,泽兰也有闲不住的时候,差香铃去小厨房拿了不少红薯,自己琢磨吃食。
傅与安入门时,泽兰正蹲在火盆前,她身上披着件雪白的狐裘,衬的她愈发圆润可爱,像个团子一般。
忍住把人揉进怀里的冲动,傅与安跟着蹲在她身旁,问道:“这是做什么?”
泽兰手里拿着两根长长的木棍,在火盆里扒拉着,光听动静都知道是傅与安来了:“烤红薯。”
傅与安顺着木棍看向火盆,里头的确卧着大大小小几个红薯,他侧头看着泽兰:“怎么不让下人烤好送过来?”
泽兰摇摇头:“自己烤的才有乐趣,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干?”
“可是无聊的很?”傅与安一想也是,整日闷在屋里的确憋闷,“可想出府游玩?”
他今日听说城郊的梅花开了,许多人闻声去凑热闹。
泽兰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红薯上,她方才那番话不过随口一说,实际上真的没什么想出去游玩的心思。外间寒风刺骨,还不如待在屋子里来的舒适。
再者,上次同傅与安谈话后,也没多大效果,她还以为这人真的信了自己,没想到还是留了不少人看守自己。
出去一趟,也不知道背地里会有多少人看着,光这么一想,泽兰便半点兴致也没了。
“我对梅花没什么兴趣。”红薯烤好了,泽兰专心眼前事,拒绝了傅与安的提议。
香铃把东西准备的很齐全,泽兰拿过一旁的木盘,把几个红薯夹上去,红薯烤的恰到好处,散着股甜香,诱人的很。
泽兰用小刀把红薯划拉开,往上面小心散上几块红糖块,挤了不少粘稠的褐色酱料,最后盖上一张洗净的宽大叶子。
剩下的几个红薯也是如此处理,全部处理好后泽兰将其小心翼翼地夹回火盆里,放在边缘小心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