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之前在青江买下的宅院。
把人带进屋子后,泽兰离不得人,时时刻刻都得确保傅与安的存在。他便一手以抱孩子的姿势将泽兰抱着,一手接过下人递来的打湿过的热帕子。
方才在山上他便发现,泽兰的出了一身冷汗。她眼下这现状若是不及时擦拭,恐会染上风寒。
屏退下人后,傅与安抱着人坐到软榻上。他一只手仍旧揽在泽兰腰上,只剩一只手颇为艰难地替泽兰擦拭。
他好不容易将泽兰的后颈丶额间和脸侧擦完,就见泽兰仰头望着自己,浓墨染过的眸子浸在半湿的眼眶里,瞧着又要红眼落泪。
她哭的时间太长,又一直闷在傅与安怀里,一张小脸因为不透气憋的通红,鼻尖也染上淡粉,哪怕一句话都没说,也让傅与安心都快要疼坏了。
他不轻易言悔,如今却后悔带泽兰走了这一遭。
傅与安随手将帕子丢在一旁,大掌抚上泽兰脸侧,嘴里轻声哄着:“娇娇乖乖的,可不能再哭了,眼睛会哭坏的。”
泽兰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哪怕眼睛酸的不行也舍不得挪开。
“先生,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泽兰歪头蹭着脸侧温热的掌心,哑着嗓子小声诉说自己的委屈。
傅与安身形微顿,泽兰从未叫过自己先生,这一句话怎么也不可能是对自己说的。
那么,娇娇嘴里的这个先生会是谁,做了什么让她这般难过?
傅与安压下心底的涩意,勉强勾起唇角,温声哄着怀里的人:“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不用我们娇娇等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亲自找到你的。”
泽兰似乎听进去了,攥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力道减了几分。
情绪大起大落加之被熟悉的气息笼罩,泽兰没能坚持多久便在傅与安的怀里睡沈了,只是依旧不安,睡着后眉心依旧紧锁。
傅与安擡手替她抚平不安,自己却一夜未睡。
翌日。
泽兰睁眼便发现自己缩在王爷的怀里,颈间枕着他的手臂,触感微硬却让她无比心安。
“先生。”她仰头望去,看见王爷眼底骇人的红血丝,下意识唤道。
一夜未睡的嗓子干涩难耐,傅与安哑着嗓子道:“可有好些了?”
泽兰想起昨日种种,身形一顿,窒息的痛感几乎是排山倒海地压在她的心头。
“为何唤我先生?”
这话一出,傅与安便发现泽兰眼底茫然了一瞬,紧接着便恢覆清明,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陌生。
“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王爷带去回了上京,教我识字,教我礼仪。”
“所以称我为先生?”
泽兰点头。
傅与安选择相信她的话,想借机提起昨日之事,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他仍对昨日泽兰的失态心有馀悸。
思忖片刻,傅与安将话咽回去,有意调动泽兰的情绪,玩笑道:“梦里的我对你是不是太差劲了,惹你哭的惨兮兮的。”
不想泽兰一脸较真的否认:“王爷在梦里对我很好很好,世间第一好。”
“只是……”泽兰情绪骤然低迷,几句话说的很是艰难,“梦里的我被人哄骗,关在一个王爷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见不到你。”
傅与安明白泽兰说的只是一场梦,却还是难以控制地心里一慌,好像自己真的在什么时候弄丢过自己的娇娇一般。
但他很肯定,这些事未曾发生过,于是轻声安抚泽兰,道:“不过一场噩梦,我现在好好的在你面前,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嗯。”泽兰再次躲进他的怀中,闷闷应了一声。
——
傅与安发现,自青江回来后,泽兰便格外地依赖自己。他从前还忧心泽兰会想着再次逃跑,可到了如今,竟是忧心她太过黏着自己,没了往日的活泼。
这几日正逢年关,朝中一堆事务需要处理,可泽兰离不得人,他便专门在自己的书房给泽兰腾了一处地方。
眼下,傅与安坐在桌后,右手拿着奏折批阅,左手则被泽兰握在手里。
一旁摆了不少话本和瓜果,皆是准备给泽兰打发时间的,可泽兰什么都不碰,光捏着他的手就能自娱自乐好半天。
“王爷,你还记得丫丫的哥哥吗?”
傅与安停下笔,低头看向泽兰,点头说道:“自然记得,怎么突然提起他?”
泽兰张了张嘴,她就是……
她就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