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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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云画坊
两人刚踏进店内,一道温和的女声便从珠帘后传来。
“两位可以随意看看。”
岑月嗯了一声,径直在店内转悠起来。
这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楼的木头架上摆满了古籍书目,墙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
她的视线落在面前的一堵墙上。
墙上挂满了美人画,有人言笑宴宴,眼底藏不住那抹绮丽动人的羞涩,有人泣涕涟涟,眼角晶莹的泪珠将落未落。
泛黄的纸张将她们的悲欢离合收敛其中,笔墨已干,那股强烈的爱恨仿佛并未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逐渐消弭。
美则美,但有些瘆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岑月总觉得画里这些美人正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咧嘴冲她笑。
“这里的美人图和陈屿家挂着的那副好像。”她偷偷凑到薛阑耳边说道。
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出神的盯着远处的一副美人画。
岑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画上的女子坐在红木圆椅上,身姿端正,她头戴珠钗,手佩玉镯,一双盈盈巧目似笑非笑,五官虽是柔美,气质却稍清冷。
画卷右下方还盖了红色印章,虽有磨损,依稀能认出那印章里的字是薛衡二字。
“公子喜欢这副美人图?”
薛阑敛目,看向身旁的女子:“这画从何而来?”
沈卿笑道:“这画有些年头了。当初我走访各地,收集字画,这画的主人将画卖给我时,称年轻时在一大户人家做工,后来这户人家没落,府中下人拿不到工钱,便顺了些字画离去。”
薛阑神色一动,很快又恢覆如常。
岑月凑上来,朝沈卿道: “这些字画竟是沈老板辛苦收集来的,难怪和别处看着不同,如此独特,我算是知道附近的书生为什么都喜欢到沈老板这来了。”
“不知老板认不认识陈屿?”
沈卿秀美的脸上露出悲伤的意味:“陈公子来这买过些字画,只是可惜,年纪轻轻就......”
她看上去是真的伤心,眉头轻蹩,眼眶微红,似有无限哀伤。
“哎沈老板还是不要太过伤心,这陈公子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听说他明明有未婚妻,却在家中与别的女人幽会。”
沈卿微微张大嘴,看上去十分惊讶:“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岑月摆摆手:“没有乱说,不信你问问薛公子。”
对方却充耳不闻,一直出神的盯着那副美人画:“这幅画我买了。”
沈卿微笑道:“好。”
临走时,薛阑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
“贺公子知道我们来此,委托我们问一下,当日姑娘去府上探望贺公子,有没有遗漏手帕?”
沈卿接过看了一眼,温声道:“没有,这不是我的。”
直到走出云画坊很远,岑月才道:“薛公子,你有看出什么疑点吗?”
薛阑身高腿长,走的很快。
“没有。”
他回答的心不在焉,长睫在眼下投下一道秀美的娟影,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岑月不禁看向他手中的美人画。
薛衡,薛阑?
莫非他和那个叫薛衡的有什么关系?
“薛公子。”岑月率先打破寂静,状似无意道,“这画上的人你认识?”
薛阑:“不认识。”
岑月不死心道:“那这幅画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难道是因为画上之人好看?”
她可不信薛阑忽然来了雅致才一时兴起买下这画的。
薛阑:“你问题太多了。”
岑月哦了一声,默默闭上了嘴。
薛阑撩起眼皮,不客气道:“你又是偷窥又是拦着我问个不停,到底是何居心?”
岑月啊了一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这一个偷窥的罪名,感觉能被薛阑随时拉出来嘲讽一辈子。
薛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黑亮的瞳仁漾起得意又嘲弄的笑。
直到两人回到贺府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贺府大厅内
岑月几乎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贺忠心如死灰的坐在主位,江映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就连一向乐观的谢重川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