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错的话,姓薛的刚刚那是醒了吧。
眼看梦兽就要扑来,电光火石间,岑月摸到了身上竟还有一张火符,她当即念咒扔了出去,符纸在半空中化为冲天烈焰,将梦兽直接烧的滚落在地,惨叫连连,嘶吼着奔跑逃离。
岑月猛然松了一口气。
薛阑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浸透,直到体内肆虐的痛意如退潮般逐渐平静下来,他虚弱的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察觉出有人在靠近他。
岑月看着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乌发散在身侧,颇有几分病美人的柔弱姿态。
这家夥到底醒没醒?
“睡美人?”
薛阑听到头顶竟传来一声清脆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是岑月。
薛阑:“你怎么还在这?”
岑月一听不乐意了:“薛公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丢下你跑吧。”
虽然我确实有这个念头。
“要不是我,你现在就被梦兽吃了。”岑月邀功似的说道,“可惜你只顾着当你的睡美人,没看到我方才为了保护你是多么英勇。”
薛阑这才正眼瞧她,看岑月发簪歪斜,衣裳也有些脏乱。
他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她竟然真的没走。
两个人回来时,江映柳三人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谢重川:“你们再不回来,映柳真的要去找你们了。”
狐玉眼尖的发现岑月的异样:“你怎么搞这么狼狈?头发上沾着根草,衣服也这么脏......”
他戛然而止,溜圆的眼珠一转,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一看,薛阑疲惫的倚在一旁,明显是累坏了一样。
啧啧。狐玉笑而不语。
薛阑却毫无察觉,他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好受了不少。
方才经历了这么一遭,岑月觉得薛阑小时候的惨状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如此可怜,她怎么还下得去手。
想到这,岑月向薛阑默默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看到薛阑拿起那个熟悉的水壶,一连喝了好几口,她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啊————”岑月下意识叫出声。
不能喝!有毒!
刹那间,众人齐刷刷向她看来,就连薛阑也放下水壶,一脸莫名其妙。
江映柳见她面色难看,道:“怎么了?”
岑月顿时如芒在背,她指了指薛阑,舌尖打转最终吐出一句:“薛公子,你的手在流血。”
狐玉见状笑而不语,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薛阑置若罔闻的扫了眼流血的手,满不在乎道:“不要紧。”
岑月急了,怎么不要紧,你都要死了!
马车上,两人并肩而坐,岑月拉过薛阑的手,上好药后小心翼翼的缠着绷带。
她神情专注,脸上不时流露出或悲痛或怜爱等覆杂而又心酸的表情,薛阑微微愕然,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刚想伸回手,却被岑月一把抓住。
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再等等,马上就好。”
岑月心想,薛阑好歹救过自己的命,现在他要死了,她怎么也得把人家的遗容遗表整理好吧。
狐玉看她眼底的心疼马上要溢出来似的,啧啧道:“瞧把薛公子搞的,流了这么多血,人都虚弱了不少?”
岑月压根没听出他话中打趣玩闹的意味,闻言一瞧,发现薛阑的脸的确苍白了不少,莫不是毒药开始发作了?
她语气一紧,琥珀眼眸中写满了担忧:“薛公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薛阑被她灼热过分关心的眼神烧的耳朵微红,他别过脸颊:“没有。”
“那有没有头晕?胸闷?”岑月继续追问,“你之前不是还体虚来着?”
一瞬间,车内几人尤其是狐玉的表情无比精彩,谢重川和狐玉不约而同朝薛阑瞥去一眼,饶是正经高冷如江映柳也没忍住投去打量的一眼。
薛阑脸上阴云密布,声音透着丝丝寒意:“信不信,你再造我的谣......”
岑月急忙老老实实闭上嘴,她一时着急竟忘了,薛阑好歹是个走哪都备受大妈婆婆关怀怜爱,要抢着说亲的俊俏少年,自然是非常要面子的。
马车停到江谢二人早就订好的客栈门口,岑月第一个跳下车,殷勤的跟在薛阑身边,势必要照顾好他最后一程,让他今晚安心上路。
“薛公子,要不要我帮你拿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