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薛阑一楞,转过头才发现岑月竟站在不远处,看样子不知已经待了多久了。他眸色微闪,脸色瞬间僵住,一时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风凉玉允诺:“这件事我会保密的。”
说罢,他就走出去,将两人单独留在了此地。
岑月心道,难怪呢,难怪当初他给自己戴浮花锁的时候说,半年后放自己离开。
是因为知道自己就剩半年时间了吗?
她恍惚的想起在雁度寺时,那个给薛阑看病的大夫说过,即便侥幸保住一命,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岑月心乱如麻,照这么说的话,薛阑的死...是因为他的隐疾?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说不出的难过,若是人为尚且有回旋的馀地,可天灾病祸非人力所能改变。
薛阑察觉出她的情绪,微微一楞,尤其是在看到岑月琥珀色眼眸中弥漫的哀伤时,他心稍稍安了些,眼底那抹紧张无措的情绪逐渐消散。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质问道。
薛阑眼睫微闪,好像原因有些难以启齿,他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没人懂他的难堪。
他深知自己时无多日,身躯残破,这么做不过是想在谢重川抑或旁人面前为自己争一两分可怜的颜面。
“告诉你,然后眼睁睁看着你离去?投入他人怀抱?”
他幽幽的说着,语气中却透露着一丝阴狠和颤抖,仿佛害怕失去什么。
薛阑冷冷道:“想都别想。”
岑月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她原以为会是那种“我不想要你的怜悯”之类的话,没想到是怕她嫌弃。
岑月半天憋出一句话,骂道:“你是不是傻?”
“有病不治还想瞒到什么时候?瞒到死?等那个时候,我投入谁的怀抱也和你一个死人没关系了。”
听到这话,薛阑脸色立马难看起来,看岑月的样子明显气的不轻,他表情又软了下来;“治不好的,我早就会料到有这么一天。”
岑月:“天底下这么多妙手回春的神医,我们一个个去找,总会有办法的。”
薛阑:“可是我时间不多了。”
岑月一下子又泄了气,虽然她极力掩饰,眼中却是遮不住的悲伤失望。
薛阑心中一动,她这是在为自己难过吗?
“你们两在里面干嘛呢?”狐玉大声喊道,“还不出来?”
两人一露面,江映柳就关切的问:“怎么样了?”
岑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事。”
“那就好。”江映柳稍稍松了口气。
众人回到清荷园时,寿宴也差不多结束了。季行舟向来不喜欢这种无聊的场合,如今太后都走了,他自然也没有理由拘着众人在这一起耗,索性让大家都回去。
谢重川一看到他们,就赶忙过来询问薛阑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他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是以众人需要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各怀心事,队伍出奇的安静,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谢重川看向江映柳的眼中满是不舍,过了今日,她就该回去了。他该用什么理由将人留住?
他想起岑月曾怂恿他表白的话,一阵权衡犹豫,再不说是不是就没机会了?
另一边,岑月也心不在焉,既然薛阑仅剩数月时间,那自己是不是不用再操心系统安排的任务了?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陪薛阑耗完剩下几个月的时间,等他一死,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一直以来,她绞尽脑汁的谋划,不就是为了那个结果?
可是为什么得知薛阑死讯的那一刻,她会这么难过?
岑月微微颤抖,此刻她终于认清了一个自己不想面对的事实,她不想薛阑死,一点也不希望薛阑死去。
在此之前,对于系统安排的任务她只是一味的去做,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按照如今情形来讲,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薛阑最终也会因为隐疾死去。既然如此,系统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派她来杀掉薛阑?
还有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薛阑?原着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配角。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辘辘马蹄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只见宫道尽头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那马车华丽无比,外面挂着精美的丝绸帘子,香囊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