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筷子细细品尝起来。他吃的很认真,似乎在品尝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岑月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愁绪,距离原着中薛阑死亡还剩短短几个月,也不知道时间还能不能来得及。
岑月清楚,即便她带着薛阑离开了临都,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尽力补救。
*
几日后便是清明节,雁度寺离扬州太远,薛阑无法亲自去怀度坟前扫墓,便在院中点了几炷香,和岑月一起往火盆里烧纸钱。
铁盆里火苗四窜,顷刻就将那一张纸纸钱烧成灰烬。
即便薛阑没说话,岑月也明显的感受到他平静的眸中涌动的那一抹悲伤,她看过薛阑的记忆,知道这个师傅在薛阑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于薛阑来说,师傅已成为超越亲人的存在。
不,师傅就是他的亲人。
师傅教他读书习字,明理知事,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也不曾放弃过他,恐怕没有师傅,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薛阑忽然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给师傅扫墓,我离开雁度寺前特意去他坟前打扫了一番,这么久过去了,若是没有人去看他,坟前不知得长多少草。”
岑月忍不住道:“难道你师傅没有亲人吗?”
薛阑摇了摇头:“不过师傅以前说过,他有一个看着长大的同门师弟,但是后来那师弟离开了,连师傅去世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他说这话时神情隐约不满,似乎在为怀度打抱不平。
岑月听到“师弟”二字,当即面露鄙夷,但是她隐藏的很好,薛阑并未发现。
“再给薛衡烧点吧。”岑月往他手里塞了把纸钱,“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扫墓呢。”
薛阑淡淡道:“谢重川会去的。”
“那不一样。”岑月道,“你是你,谢大哥是谢大哥,再说谢大哥父母都去世的早,要给这么多人扫墓,他忙的过来吗?”
薛阑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沓纸钱烧了。
“小岑姐姐在家吗?”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男孩眨着紫葡萄般明亮的眼睛,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孩。
岑月看到来人顿时笑了:“在家,你们都进来吧。”
几个小孩略带羞涩的走了进来,看到桃树下的秋千眼睛顿时亮了,岑月大手一挥,让他们随便玩。
薛阑盯着那些小孩,语气颇有些不善:“这群小鬼是谁?”
“昨天一起玩的小孩,我说家里有秋千,他们想玩便找过来了。”岑月恍然大悟道,“哦对,你好像不喜欢小孩是吧。”
“他们不一样,都是听话的小孩。”
这些小孩开始还有些生分,慢慢的逐渐放开了,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薛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有人来打扰他和岑月,看在对方是小孩的份上,他勉强忍住了。小孩们玩上了瘾,一连两天都来这里报道,岑月带着他们荡秋千,玩木头人,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理薛阑了。
薛阑隐约有些不满。
这日小孩们将岑月拉出去,说要带她去看斗蚂蚱,薛阑纵使不愿意她出门,也不能直接阻拦,只好再三嘱咐午饭时回来。
一群人就在家门口不远处的河岸边蹲着玩,坐在树荫底下的宋婆婆看见岑月,热情的过去和她搭话。
她笑眯眯道:“你和那位小公子怎么样了?”
岑月被问的一头雾水。
宋婆婆道:“前两日你们不是闹矛盾了?”
岑月顿时想起了买纸钱那天,心中纳闷宋婆婆怎么知道的,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那不算闹矛盾。”
“和好了就行,和好了就行。”宋婆婆道,“我那天问小郎君是什么事,他还不理我呢。哦呦,长得那么好看,脾气看上去可不怎样啊。”
岑月客气的笑了两声:“他脾气还好吧。”
宋婆婆叹了口气。同情道:“你就是脾气太好了,看着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我知道他长得好看,你喜欢的很,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吃软饭的骑到你头上去啊。”
岑月楞了一下:“什么?”
宋婆婆道:“我说你养的那个小白脸,不能太惯着他。”
岑月面色瞬间覆杂起来,努力憋着笑意。
宋婆婆一副我理解的样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只许男子养三妻四妾,不许女子养小白脸?你也不用否认,我其实不小心听见过你们说话。”